房间是冷的,充斥着消毒水儿的味道。
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闭着眼躺在床上,黑发缠绕在苍白的床上,似乎沉睡和死亡同时发生。
冬日寒风梨花般冷白的肤色,在长长的黑发上铺开,比雪更洁白,比夜幕更漆黑。
想要摸一下,于是——
手指触摸到的脸庞那么冷,让秦邵竟然在触到的一瞬间颤了一下。
那个寒风冰冷的树下和她的面容一样刺骨,让他仿佛被冷风穿过,动弹不得。光是看一眼就要把他空虚的灵魂,全都,一丝不留的,残忍的全部吸进去。
她蜷缩在树下,一点也没有看到他。
明知道她没有在望自己,可却仿佛受了某种甘之如饴的监禁。
心底翻起一片细碎的海浪。
秦邵摸着她的头发,缓缓伏下身,嘴唇像灼热的沙砾轻轻摩挲上她的额头。
轻柔摩挲的,顺着额头吻下鼻梁。
微微张开的唇缝,馨香通过干冷的泥土和消毒水的味道渗出。
「局长对不起,我又,我又回来了。」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禾弦颇为不耐的把飘到他身旁的鳗鱼唰唰几下系在一起。
「太冷了,我在外面吹了一夜,就,冻,冻死了。」
「你可真能耐啊,」禾弦气笑了,「行了行了,我把你在重新放回世界里。」
「谢,谢谢局长。」良寂局促不安的对他鞠了一躬。
可恶,可恶,居然就这么走了!禾弦咬牙切齿的看着关上的房门。
「别拽,别拽,要死了要死了。」
被系在一起的鳗鱼感觉自己的头和尾巴差点分家,天灵盖都快给他拽出来了。
他在吻一个死去的少女,一具冰冷的尸身,这疯狂**的情感让他几乎无法想象,手脚冰冷粘湿几近颤抖。
在某种要发狂的世界里,仿佛一万只冰凉的蜘蛛爬过,后背濡湿冒出冷汗。
终于,秦邵嗬嗬的喘着粗气,微微抬起头;唇与唇之间有细密的银弦颤动,恋恋不舍。
身体剧烈的喘息,精神发了疯的镇定。
良寂的胸膛起伏了一瞬,下一秒骤然睁开眼睛。
奇怪的歪头看着身上的男人,“你,是——?”
“叩叩”
秦邵瞬间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关上的房门。
“表哥,听说你来看我啦。”
“嘿嘿,那我进来喽,”琴幼枫打开门。
没有半分犹豫,秦邵把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一拽,盖在了她头上。
“表哥,床上是谁啊?”
琴幼枫偏了偏头往里看,她听说秦邵在病房以为他受伤了才紧赶慢赶的过来,没想到居然是带别人过来,不由得有些震惊。
“拍戏怎么样?”秦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挺好的,哎呀,其实你不用来探班的。”琴幼枫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叔叔阿姨也太不放心我了,我明明都不是小孩子了。”
“对了,我待会还有场戏,表哥要不要去看看?”琴幼枫眨着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我待会还有事,”秦邵冷漠的说完,回身一下把良寂抱起;良寂的上半身盖着外套,腰肢落在他臂弯间,头发垂到半空。掠过琴幼枫出了病房。
“表哥,表哥?”琴幼枫追了几步,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咬牙跺了跺脚,“哎呀,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