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餐桌上,吴芸已经是第三次发出责怪的啧啧声了。
我放下手中的大闸蟹,笑眯眯地问她:“吴姨,你老是吮什么牙花呢?怪恶心的。”
吴芸见我终于搭理她,赶紧坐直了身子开始她的表演。
“太太,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这大闸蟹也就十只,你都吃了三只了,怎么就不懂让给先生吃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吴芸已经一把抢过我的碗。
她一脸恭敬地把碗里剥好的蟹肉扣到老公程明皓的碗里,再将桌上的青菜摆到我跟前。
“你吃这个就行。”
吴芸扭过头,对着老公就开始谄媚起来:
“先生您就该紧着自己吃,男人在外养家不容易,没有在家吃不上肉的道理。”
“太太她呀,真应该认真学学女德。
一整天就在家里闲着,先生回到家也不知道怎么伺候。”
原本沉浸在工作里的程明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吴芸:“啊?”
我饶有兴致地看向吴芸。
吴芸是我爸给我找来的保姆。
我想着长辈们相识一场,说是保姆,其实除了做饭之外也没让她干什么活。
结果好了,我没把她当外人,她就把自己当主人,拿着规矩竟教训到我头上来。
吴芸看我不说话,以为我自知理亏,语气中又多了几分说教的意味。
“再者,这大闸蟹寒凉,女人吃多了不好生孩子,你年纪本来就大,更是吃不得。”
我也算是听出来了,她对程明皓用“您”,对我就用“你”。
这区别对待还能这么明显?
我双手一翘,盯着她冷笑道:“吴姨,你既然要搞什么先生太太这一套,就应该清楚,在这个家里我是主,你是仆。”
“这箱大闸蟹是我家的财产,我爱吃多少吃多少,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生孩子的事我和我老公都没开口,你又瞎操什么心?”
吴芸一时语塞,满眼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明皓:“先生,您怎么可以这么自甘堕落?
太太都骑到您脑袋上了,您还不收拾她,您母亲看到您受委屈,得多伤心啊!”
程明皓冷着脸把筷子一摔:“你发什么神经。”
“你!”
吴芸被哽得话都说不出来,换上一脸苦情,“哎”了一声,就回房间去了。
我看着她的房门,满心嫌弃。
这保姆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