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忽略周希捷恶意的视线，秦予走到林沫沫跟前，眼神微亮。
她从旁抽了张纸巾，拔出夹在衣服上的钢笔写下一串数字。
一点也没有寒酸局促的意思，秦予大大方方地递出写了她联系方式的薄薄纸巾：
“林**，有空欢迎参加我的试镜。”
“就你还试镜呢，秦予，几周不见，我都不知道你还学会招摇撞骗了？”
周希捷很不爽，扭头道：
“林…呃…林萌萌是吧，你可别信她。”
林沫沫气得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叫林沫沫。”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众人的目光似有若无地飘来，叫人很难堪。
林沫沫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架在火上烤了，成了周希捷和秦予博弈的棋子。
秦予挑眉：
“林沫沫**，他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得了，你还能相信他的承诺吗？而我却可以保证15%以上的戏份，且片酬不会低，至少六位数起。”
林沫沫听到15%以上的戏份，眼里流露出一点心动，再听到六位数的片酬，直接就把纸巾塞进了包里。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周希捷气急败坏：
“喂！那可是吴导的剧组，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
秦予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希捷，反问道：
“你是？”
句子不长，但侮辱性极强。
周希捷脸绿了半边，还是祝梧桐给接的话：
“秦导，他就是那个系里第二的周希捷。”
秦予恍然大悟地说道：
“噢，第二啊～”
周希捷当场破防。
“你——好好好，那就看你能拍出个什么破烂！”
没人相信连实习机会都没有的秦予能进行拍摄，只觉得她脑子坏掉了，非要跟周希捷过不去。
旁边人一拥而上，纷纷恭维：
“周哥别生气，跟这种loser有什么好吵的。”
“对啊周哥，你可是吴导面前的大红人，秦予算什么东西啊，狗屁不是。”
“就是就是，光一个人就想拍摄？好大的口气！”
“......”
喧嚷的场面没有影响到秦予半分。
星云酒店外。
祝梧桐一蹦一跳的跟在秦予身后：
“秦导威武，周老二那脸色，简直了，啧啧啧。”
祝梧桐本来就佩服秦予，经过这一遭，她简直完全拜倒在秦予的石榴裙下，心悦诚服地叫秦予一声“秦导”。
“但是......”
祝梧桐皱了皱鼻子，有些担心。
“那个林沫沫会不会，不来试镜啊。”
“不来，那就是她的损失了呗。”
秦予向来有这个自信。
“而且，她会来的。”
秦予从林沫沫的眼中看到了蓬勃的野心，她不可能错过这次机会，
一个女二号角色，一份远超市场价的高薪片酬。
已经值得形象受限的新人演员放手一搏了。
果不其然。
秦予离开星云酒店的当晚，林沫沫就通过光脑链接了秦予，出现在全息舱内构建的面试场景中。
看到不是普通的线上视频面试，林沫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半。
虽然她不知道秦予到底在拍什么类型的影片，但能搞全息舱试镜，就说明秦予财大气粗，全息舱，那可是分分钟烧钱的玩意。
六位数起步的片酬啊！
吴导的剧组再吹的天花乱坠，能给的片酬也就是群演的价格，甚至还会压价。
人家还要说呢，能进这个剧组就是你的荣幸，不要在意金钱，年轻人要有格局！
林沫沫恶心的要命，但她太缺钱了。
想要出头赚大钱，就不得不忍着恶心上赶着被人挑选。
但现在，秦予递出了橄榄枝。
徐真真。
这个角色，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样。
看完试镜剧本，林沫沫莫名有些忸怩，终于懂了秦予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这个无名之辈。
那些隐秘未付诸行动的心思，被剧本上的文字深度剖析，摊开来摆在明面上任人审判，像是被人彻底看了个透彻，奇怪极了。
但林沫沫鼓起勇气，忽略心里微妙的感觉，专心准备试镜。
试镜的一幕是假千金再次陷害真千金的场景。
只见林沫沫好似被人推了一把，弱柳扶风般摔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向前方：
“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她没有推我。”
秦予暂时担任与她对戏的角色，毫无波动地朗读接下来的台词：
“我没有，哥哥，啊——我才是你的亲妹妹——”
“......你太让我失望了，顾如歌，你这么恶毒不配做我的妹妹——”
拖长的尾音像是卡壳了的机器人。
林沫沫嘴角微抽，继续感情充沛地进行下去。
一直演到哥哥离开，假千金终于露出真面目，轻声细语地在真千金的耳畔说出饱含恶意的话：
“你瞧，父亲和哥哥都不相信你。你也太失败了嘻嘻......”
林沫沫捂嘴咯咯笑着，像是以他人痛苦为乐的蛇蝎美人。
“秦导，我的表演结束了。”
一演完，林沫沫光速收敛了恶毒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觉得这台词不仅羞耻，演起来也有种怪怪的感觉。
这样演，真的可以吗？
林沫沫拘谨地站着，紧张地等待秦予的回应。
秦予微微颔首。
林沫沫的演技，很有新人演员的风范。
很假、很浮夸，但正中秦予的要求。
像在蓝星上，最初兴起的短剧就是靠着夸张的演绎，挑动起观众的情绪。
即使观众明知剧情老套滥俗，却还是忍不住一集又一集地往下看。
林沫沫青涩的演技正好够用。
唔，就算不够用，秦予也有自信把人**出彩。
前世秦予还是新人导演的时候，总有投资方强塞些演技稀烂的流量艺人。
钱难挣，屎难吃。
秦予硬生生把数字**、轧戏先生们训得服服帖帖的，焕发演技第一春。
虽然成名之后，秦予就极少遇上个这种情况了，但重拾一下年轻时期的回忆也是不错的......
林沫沫一激灵，直觉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四下环顾却毫无异样，对上秦予讨好一笑。
秦予适时给林沫沫泼了盆冷水：
“不过你可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个角色是要挨骂的。”
“谢谢秦导，我不怕！”
林沫沫语气激昂，很有一股新人的冲劲儿。
不管了。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与其在战争片中演被虫族屠杀的炮灰角色，不如在秦予这里试一把。
更重要的是，至少从资金方面来说，秦予能使用全息舱，就比过许多人了。
况且，林沫沫眼眸微垂。
秦予自始至终一点儿底细都没漏，大学四年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来自垃圾星的普通学生。
她真正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林沫沫一脑补，更觉得秦予此人恐怖如斯，谄媚的笑容更甚。
另一边。
秦予不知道林沫沫心里给她加了多少高深莫测的滤镜，她只是觉得终于能开拍了。
忍了这么多天，她已经技痒难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