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服务员以为他要算账，紧张得手都开始抖了。

却见对方指着那些甜点：“把那些撤走。”

她赶紧照办，并迅速逃离了程澈皮笑肉不笑的视线。

程澈百无聊赖地等着饭菜，顺便给自家母上大人汇报了一下状况：“儿子照您的吩咐，已经跟对方见过面了。与调查情况一致，整个人就是一道油腻的风景，而且心比天高，胃口堪比饕餮。一句话总结：咱家要不起。”

他从不排斥相亲，毕竟已经29了，他家老夫人也挺着急。但每次拿到女方的信息，他都会第一时间做背景调查，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无论对合作对象还是相亲对象，别人说的他只信一半。

“唉，这是今年第十个了吧？儿子，你该不会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

程澈笑道：“真要是天煞孤星，谁也没办法，反正我尽力了，一个人也不是不能过。”

“什么叫尽力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对女方要大方一点嘛，你好歹是个总裁，每次都让人家骂你抠抠缩缩，你都不介意吗？你都不担心你那些合作伙伴鄙视你？一顿咖啡也要AA，活该你讨不到老婆！”

程澈放松地靠到椅背上，道：“妈，我是个商人，无商不奸，无利不起早。何况那些财产都是我和我未来老婆的共同财产，怎么能随便给其他女人花？她知道了不高兴怎么办，到时候我要一个一个讨回来吗？那多不好看……

而且，勤俭持家是种花家的传统美德，我又没有占别人便宜，他们凭什么鄙视我？

至于合作伙伴嘛，大家在商言商，他们又不跟我过日子，才没有闲心管那些。更何况，抠门是一个很好的人设，谈合同的时候很好用的。”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冷声道：“你还是别去霍霍人家好姑娘了，我看天煞孤星挺适合你的。得了，你自己过吧，老娘也不伺候了！”

“不是，妈——”

程澈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嘟囔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可惜喽，要好长时间吃不上妈做的特臭螺蛳粉了……”

他心情不太美妙，懒懒散散地打开手机里那个叫做“My树洞”的小程序。

果然，小蜗牛又发新的吐槽了。

“啊啊啊！我要辞职我要辞职我就要辞职！凭什么不让我辞职，又不是我妈，她家也不住海边，凭什么管我！

还说什么要为后代考虑，当老师可以更好地照顾家庭巴拉巴拉，我这还没进门呢，就管天管地了，啊啊啊，好烦啊！”

“我想辩驳，一张口鼻子就泛酸，眼泪就往上涌。。。真是窝囊废！还是闭嘴吧！”

“为什么感觉给自己找了一家子活爹啊，没有一丁点谈恋爱的甜蜜幸福，或许，我该重新思考一下这段关系了。

不过，真要到了那一步，我要怎么说啊，一开口眼泪又哗哗直流，他们肯定又觉得我特别舍不得吧？

烦死啦！！！

我怎么这么窝囊这么没用啊！什么时候能争气一点！！我真的不想哭啊啊啊啊！”

程澈看得直乐呵。

这个小程序是他多年前无聊做的，没想到会有人用，还一直用到了今天。

这里面的用户一共就两个，一个“小蜗牛”，一个“葛朗台”，也就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从来没发过吐槽，只是默默潜水，从“小蜗牛”的动态里找乐子。

所以他知道，小蜗牛属于泪失禁体质，一激动就泣不成声，看电影容易哭，唱歌容易哭，稍微煽情点的场面更是看不得。每次想跟人吵架，一开口就是哭腔，有理也失了气势，还总被别人说矫情、怂、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