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笑声，让林菀眠瞬间想起了手术刀刺破她皮肤的触感。
不禁一个冷颤。
她低着头，却只见一双皮鞋缓缓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凌恻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拿起林菀眠面前的本子，看了看她写的字。
“你也配指使雅儿给你盛汤？”阴鸷的眉眼瞬间，氤氲起一层寒意。
话音刚落，边上的徐雅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抬手就握住了凌恻的手，仰头看着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
“二少爷，你别生气，你气坏了身子我会怪自己的，我与你自**好，我就想着她怀了你的孩子，想亲自照顾会更放心一些，没想到是我多此一举了，你不要怪罪林小姐，她初来乍到对人有戒备也是正常的，我相信她不是故意把汤扣在我身上的！”
凌恻喜烟，目光落在她脏污的裙子上，缓缓开口：“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照顾人这种事有佣人做。”
“我何尝不是凌家的佣人呢？我这种出身，本就配不上你，能做佣人伺候你和林小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呕！”林菀眠发誓，她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反胃的。
凌恻看着跪在脚边的徐雅，并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任凭她抓着自己的手，情真意切地吐露心声。
“可是你是我心尖上你女人，她弄脏了你的裙子，就该受到惩罚。”
边上的布丁早就被吓傻了，上次有个女佣不小心得罪了徐雅，被凌恻惩罚，打断了双腿。
这要是惩罚林小姐，怕是要出人命了！
徐雅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就罚她，亲手喂你喝这汤吧。”
徐雅：“？”
林菀眠也是一怔，抬眼望向凌恻。
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还是第一次真切地见到这张脸，分明是陌上人如玉的长相，却因那过分苍白的肤色显得阴鸷无比，周深的气场自带袭人的寒意，如同地狱遣来的使者。
“这汤的食材珍贵无比，是老夫人吩咐给林小姐的，我怎么能喝呢？”
站在门口的阿宽示意布丁去盛汤，没多久，布丁就算着汤瑟瑟发抖的回来了。
林菀眠也不解，她原本怀疑凌恻，可他这一手操作却反而证明这汤不是他的主意，他怎么会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喝这种东西呢？
看来还是徐雅草率了。
“喂她。”凌恻说着，转身坐在了床边。
林菀眠拿着汤勺递到了徐雅的嘴边，徐雅皱着眉，看了一眼凌恻，闭着眼喝了进去。
边上女佣布丁心脏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暗自庆幸这位林小姐识时务能隐忍。
这样的人在二少爷身边是一定能活得久的！
眼看一碗汤见了底，徐雅起身强颜欢笑道：“这下二少爷不要再生气怪罪林小姐了，我先走了，不然叫老夫人知道了，你又要挨说。”
凌恻没做声，抬手抹去了徐雅嘴角的汤汁，点点头。
徐雅脚步越来越快，出了房门竟是小跑开了。
林菀眠转头看凌恻，却只见他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过了刚才碰过徐雅的手指。
随即将手帕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我去给林小姐拿燕窝。”布丁匆匆忙忙地往出走，却被阿宽拦住。
凌恻转头，十分自然地扯起了林菀眠的手，搭在掌心用目光细细描绘。
“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像个蠢货，什么人送来的东西都吃，若是孩子保不住，你的下场可是会很惨的，小哑巴。”
这话倒是叫林菀眠很意外，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她鬼使神差地反手捉住了他的脉。
片刻，她手语回应。
【你的身体再不调理，没准死在我前头】
“呵，哈哈哈！”凌恻突然笑起来，笑的太放肆，又不受控制地咳起来，停下的时候，那柳叶梢般的眼尾都染上了一抹猩红。
“你要是能说话，必然是个伶牙俐齿的，不过我刚好不喜欢人话多，不然一定摘了你的声带玩玩。”
说完，零核销的目光又落在林菀眠的手上。
林菀眠感觉到背后的凉意。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别怕，你这双手生的好看，我很喜欢，舍不得剁掉的，况且，就算没了手，你那双眼睛也一样会说话，我总不能也剜了去，我对没有生气的零件儿没兴趣，玩物，还是活生生的好，你说呢？”
【二少爷说的是。】
林菀眠做完手语，还是把手收到了背后。
阿宽的手机响了，接起来，连着说了几个是，挂断了就走到了凌恻跟前。
“二少爷，大少爷又犯病了，叫您即刻过去。”
“好。”凌恻迟疑了片刻才起身。
不知为何，林菀眠的身上似乎会散发出一阵似有若无的奇香，总会让他觉得呼吸顺畅许多。
而且，意外的那晚，他本是被下了猛药的，用药的人，就是想让他筋疲力竭死在最低贱肮脏的女人身上。
但那晚疯狂过后，他不但没死，反而觉得身子爽快了许多，只是没把那女人当回事，只觉得一切都是巧合。
出了老宅，凌恻才吩咐阿宽：“下次产检的时候，多取一管血，拿去我的实验室分析一下。”
“是。”
车子开动，很快便到了凌家大少爷凌昊然的庄园。
凌昊然喜欢动物，他的院子里养了许多奇珍异兽，他住的屋子里更是建造了一座巨大的海缸，里面养了一条大白鲨。
凌恻进门，就见凌昊然被人簇拥在沙发上，他捂着胸口，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
身后是他的老婆，抱着刚满月的孩子，一看见凌恻，便低下了头。
“阿恻，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惊动阿恻的吗？我没事！”
凌恻走近那养着鲨鱼的玻璃，原本在深处得鲨鱼，突然游了过来，隔着玻璃凑到凌恻面前，看起来有些躁动不安。
凌昊然的私人医生焦急地说道：“二少爷你总算来了，大少爷就是不肯让我们叫您，说什么也不要再输您的血，可为了大少爷的身体，凌老爷子还是叫您来了，请您再次救救您的哥哥，跟我上楼去抽血吧！”
“你们！阿恻的身体就不重要了吗？若是还输他的血，我宁愿现在就去死！”凌昊然说着，就要去抓茶几上的水果刀。
可没等他抓到，水果刀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起来。
“大哥，自小父亲养我，就是为了给你输血，你又何必跟我客气呢？”
“二少爷，请跟我上楼抽血……”私人医生话还没落，就只见寒光一闪。
凌恻手里的刀子直接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杯子，面无表情地接着。
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凌昊然和私人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二少爷！你这是做什么！？这样的血没办法直接输给大少爷啊！快随我上楼吧！”
凌恻无视他的话，垂眼走到凌昊然面前，杯子递过去，浓烈的血腥味还带着一丝温热。
“我听说，直接喝效果来的更快，大哥，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