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朔天捡完散落一地的钞票,拿在手中,重重地叹了口气:“好歹是有钱了。所谓的尊严,又值几个钱呢?”
随后他便赶往了临江医院。
方朔天的母亲陈美云突发重病,正在此处就医。
方朔天先到医院的交费处缴纳了拖欠的住院费和之后治疗所需的费用,接着去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病房内,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姑娘正在耐心地给陈美云喂粥。
姑娘名叫陈悦晴,是陈美云收养的一个孩子,自幼与方朔天一起长大,两人互称兄妹。
见方朔天进来,陈悦晴微笑道:“朔天哥,你来了!”
方朔天点了点头。
躺在病床上的陈美云面色苍白,有气无力道:“朔天啊,妈在这也住了好几天了,没必要再浪费这个钱了,你整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赚点钱也不容易。”
听到这话,方朔天的心如同被拧了一圈一样,眼泪不禁在眼眶中打转。
他心里好恨,恨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没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就连重病住院了,都拿不出那一点救命钱。
方朔天坐下,握住母亲的手,强挤出微笑道:“妈,你别担心,我还有点存款的。咱必须把病之后,才能离开医院。”
陈美云叹了口气,“唉!妈老了,没用了,活着也是你们的累赘。”
“妈,你别这么说,是儿子不好,是儿子没出息。”
母子两人相视,眼中只有心酸与泪。
一旁的陈悦晴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这个家,现在真的太艰难了。
陈悦晴将粥喂完,拉着方朔天走出了病房。
两人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陈悦晴问道:“哥,你是不是去找苏洺雪借钱了?”
方朔天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去找她。”
陈悦晴十分心疼,她知道哥哥这一年在苏家受的气,大概也能猜到哥哥借到这笔钱,会受到怎样的**。
方朔天摸了摸陈悦晴的头,苦笑道:“多大的事,能让妈治病比什么都重要。”
陈悦晴眼含泪水地看着方朔天:“哥,我不想读大学了。”
方朔天顿时有些生气:“你在说什么?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怎么能说不读就不读呢?”
陈悦晴抽泣道:“妈现在重病,家里急需钱。妈能把我养大,我就已经知足了,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方朔天的眼角也不自觉地滑落了几滴泪珠,妹妹越懂事,他就越心痛。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
他手蒙住双眼,不断揉搓,不想让妹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你别担心,钱的事情哥会解决,你好好读书就行。”
陈悦晴含泪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陈悦晴突然问道:“哥,我一直很好奇,你失踪的那五年到底去哪了?”
方朔天双手抚在额头上,摇头道:“我想不起来了,我脑子中有关那几年的记忆是空白的。回来之后,我甚至不知道你已经高中毕业了。在我的记忆中,你还在读初中才对。那五年,我去了哪,干了什么,我全都忘记了。”
因为脑部重创,他丧失了大概五六年的记忆。
就在兄妹两人交谈之时,五六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方老板,在这呢?”
为首的满脸横肉的男子嬉笑道。
此人叫王虎,是高利贷公司的打手。
陈美云患有慢性冠心病,每天都需要吃药来抑制病情。那药可不便宜,每天的开销就像流水一般。
为了保证母亲的药物供给,方朔天同时在打三份工,每天晚上还会去做一些**。
可即便如此,有些时候他还是拿不出来买药的钱。
有时候为了应急,方朔天去借过一些高利贷。
此时,王虎便是来收账的。
一见王虎来,方朔天赶忙起身,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陪笑道:“虎哥,咱们出去谈吧,这里是医院,不方便。”
王虎一个巴掌打掉他手上的香烟,冷笑道:“不!悦晴小姐在这儿,在这儿谈,才合适!”
方朔天还是强颜欢笑:“她还是个学生,有些事没必要让她知道,咱们就出去谈,好吗?”
“别废话。”
王虎一把推开了方朔天,走到陈悦晴面前,**地笑道:“陈小姐,也许你不知道,你哥呢,之前借了我们公司两万块钱,现在利滚利,总共需要还三十五万。”
陈悦晴气愤道:“两万块为什么利息会滚到三十多万?你们这是高利贷,是犯法的!”
王虎大笑道:”犯不犯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方朔天手放在王虎肩膀上,轻轻拽了一下,“虎哥,你跟她说也没用,咱们还是出去吧。”
王虎斜眼怒视着方朔天,“**再碰我一下试试?”
方朔天赶忙放手,点头哈腰赔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虎拍了拍肩膀,似乎是在拍去肮脏的灰尘,“你还别说,这件事跟陈小姐说,还真有用。”
随即转头看向陈悦晴,又露出那猥琐的笑容,“陈小姐,是这样的。我们老板仰慕你已久,所以他希望能与陈小姐吃顿饭。饭后还希望能与陈小姐共度良宵。如果陈小姐赏脸的话,我们老板可以考虑免除方朔天所有的债务,并且还会奉上十五万的礼金。”
对方这是想让陈悦晴以身还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