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县衙里鸦雀无声。
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验苏瑾？
虽然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
他们就相信苏瑾是人了。
相反。
这样的苏瑾，令他们感到陌生！
如此轻易就压制了衙门里天赋最高，身手最好的宁青书。
这要是以前的苏捕头，能办到？
有人咽了口唾沫。
有人神情警惕。
但他们的眼神无一例外都是带着疑虑。
苏瑾也看出他们的想法。
伸出一根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
如今他已在众人面前立威，再主动取血，问题不大。
当一抹殷红鲜血出现在刀面上时。
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人，眼前的苏瑾是人！
“大人福大命大！可喜可贺！”
旺盛的求生欲让王安立马送上一记响亮的马屁。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立马做足表面功夫，对苏瑾的归来表达了“喜悦”之意。
甚至有人当场喜极而泣！
唯独宁青书咬着牙不说话。
他也没有要求饶的意思。
一副打算慷慨赴死的模样。
王安不忍看同僚身死，替他求情：“苏头儿，宁青书他就是性子冲动了些，您还是饶他一命吧。”
苏瑾原本也没打算杀他。
这小子心眼不坏。
前身的行事作风也确实挺气人。
换做他站在宁青书的立场，有这么一个窝囊的上司，有机会肯定也恨不得砍上两刀。
但苏瑾也不能显得过于大度。
否则以后还有人心存侥幸，效仿宁青书来挑战他的权威。
那可太招人烦了。
苏瑾一刀划过，在宁青书肩膀处留下一道血痕。
随后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以下犯上，我就算砍了你也合矩合规。”
“这次先饶了你，再有下次，我不会砍偏。”
苏辰反手把刀扔过去，倒插于宁青书身前地面。
只差一点就让他变成宀青书。
宁青书捂着自己流血的肩膀，默默点头。
他难以相信，苏瑾的实力能如此迅速精进。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只能归结于，苏瑾以前有所隐忍。
他能在妖鬼的包围中逃生。
或许就是因为他隐藏了部分实力。
......
苏瑾的回归，令得原本人心不定的县衙，稍稍平缓。
虽然苏瑾此前没什么威望。
但他是名义上的捕头。
县衙里出了什么事都有人可以背锅。
当苏瑾的死讯传回时。
县衙一下就陷入了群龙无首的乱套局面。
尽管这其中的宁青书年少有为，暂时稳住了大局。
但他毕竟年纪太小，县衙里又多老油条，他很难服众。
再加上，宁青书得罪过县丞的事情人尽皆知。
人心各异，时间一长，难免再生事端。
所幸苏瑾回归重掌巡捕班子。
这才没有乱套。
捕头房里，王安递进来一张羊皮纸。
上面端庄的字迹，写着五个名字。
“这是最近出勤的死亡名单，请苏头儿确认。”
苏瑾接过看了一眼。
那上面的名字，正是前身带出去的那一支巡捕小队全员。
原本苏瑾也在这份名单上。
如今他活着回来，手下自然重制了一份新的。
这份名单，也由原来准备递给县丞，转而交到了他的手上。
苏瑾神色平静，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这些人明明不是他害死的。
但这种过错，却要他来承担。
“头儿，我们商量了一下，想搞一场募捐。”
“兄弟们凑些银钱，给他们的家人多添些抚恤金。”
“您觉得如何？”
王安小心翼翼问道。
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生怕苏瑾不同意。
如果苏瑾不想出钱，一定会叫停这场募捐。
否则他手下都出钱了，他一个捕头不出钱，面子往哪搁？
闻言，苏瑾二话没说，掏出自己所剩的俸银，放到已经签好字的羊皮纸上。
“这些算我捐的，拿走。”
王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似是没想到苏瑾会答应得这么痛快。
更没想到一向抠门的苏头儿，会如此出人意料的大方！
“多谢头儿，头儿大气！”
王安笑容真诚。
他其实并不觉得这一切都是苏瑾的错。
如果不是这一次遭遇妖鬼伏击。
那苏瑾还是能带着县衙的兄弟安然回来。
虽然他这种出事后才慢悠悠带人去装样子的做法，确实可耻了些。
但他自己背负骂名的同时，却也保全了县衙不少巡捕的命。
大家都是一起同仇敌忾的骂他。
却又在四下无人的时候。
暗自庆幸在他的带领下，自己还有命可以活。
总之，这很难评。
王安出门后，撞见迎面而来的宁青书。
“他如何反应？”
宁青书皱着眉头询问道。
这募捐是他提议发起。
但他现下不敢去到苏瑾面前。
怕苏瑾因为对他的憎恶，而否决了这个提议。
所以才托了王安去开这个口。
若没有得到苏瑾的亲口允准，他担心募捐的过程中，苏瑾会借口使绊子。
毕竟类似的恶心事，苏瑾之前又不是没干过。
王安将羊皮纸摊开，里面包着一撮碎银。
那至少是苏捕头一个月的俸禄。
“什么意思，他给的？”
宁青书不可置信道。
王安笑着点了点头。
准备去拍宁青书的肩膀时。
才想起他肩膀受了伤。
又收了回去。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宁青书一阵沉默。
片刻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算他还有点良心。”
......
县衙藏书阁。
苏瑾推门而入，一股烟尘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进来过。
藏书阁里存放了一些陈年旧账。
当然还有一些从县里犯事的人家里收缴而来的典籍。
一应都充入了县衙的藏书阁。
苏瑾记忆里，那里面应该是一部炼气心法。
多年前县里有一户富贵世家，赵家。
为柳安县首富，风头一时无两。
可惜其门下出了个败家子弟。
因过分跋扈，闹事杀人，激起民愤，引发众怒。
加上当时朝廷有大人物路过此地。
县丞为了尽快平息众怒，直接下令把人抓了，把他们家也给抄了。
那部炼气心法便是从其家中抄出。
只可惜，那部心法是残破的。
否则那世家便可凭借这部心法，更上一层。
届时县衙想动他们，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苏瑾在陈旧的书架上翻找片刻。
便是找到了那部心法。
【炼气·阳关炼鼎（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