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宋吟妆就提着糕点盒子出发去往东宫。
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罗裙,衣裙上绣着和白玉簪一样的蝴蝶,淡粉的纯白的,印在鹅黄软丝面料上,走动间摆动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真有成群的蝴蝶围绕在她身边似的。耳下同色的鹅黄色冰透耳坠珠子在日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落在脸颊旁时不时的晃动,将她皮肤衬的越发白皙细嫩,她那双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充满朝气,叫人看着都觉得心情好。
她特意挑了裴砚卿下朝回东宫的时辰去,以免交错而过遇不上他。
东宫里,裴砚卿听见太监来禀报说宋吟妆求见时,他正执笔写着东西,闻言愣了一下,本能回想起昨夜来。
“殿下,奴才还像以往一样就说您不在宫里将她打发走了吧。”
“不必,让她进来。”
“是,奴才这就将她打发……”
那太监眼皮一跳倏然顿住,他是不是听见太子说让宋**进去了?
“是,奴才这就请宋**进来。”
以往太子都是让他找借口打发走宋**的,他都形成了习惯,不等太子开口都知道要怎么做,方才骤然一听竟没反应过来。
而裴砚卿再垂眸时,发现笔尖的墨汁滴落毁了他一幅字。。
他勾勾眉头,也惊讶自己难得这般失神。
“太子哥哥!”
宋吟妆迈进门槛,终于能见上裴砚卿自是难掩喜悦。
可裴砚卿听见这一声“太子哥哥”时,手中的笔尖一颤抖落了一滴墨汁,又再次毁了一张刚换上的新纸。
宋吟妆,她到底在搞什么?
他放下毛笔抬头迎视而去,宋吟妆提着裙摆提着食盒兴冲冲朝他过来,通身明媚的颜色将殿内都照亮了几分,她的愉悦也是极为感染人,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花瓣上旋转的蝴蝶,让人宛如回到了春日。
实话实说,宋吟妆长得实在是美丽。
她那般的颜色,放在整个上京城都没有几个能同她媲美。
但裴砚卿身为太子,他明白美色于他而言不是最重要的,特别是身边太子妃的位置,不是单单靠美色就能撑的起来的。
“太子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宋吟妆提着食盒俏盈盈站在他的桌案前,虽已过立秋,但酷热的夏气还未完全褪去,她的鼻尖浸着汗珠,可见她是怀着怎么激切的心情来见他的,裴砚卿都能想象的出来她奔走在路上的样子。
被人这样满心满眼的惦记,他也不是不动容。
只是,眼下情形让他感受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割裂感。
昨夜提剑而来的那个人和她……
“太子哥哥你看。”宋吟妆转了转头,方便让裴砚卿看清楚她头发上的白玉蝴蝶簪,“我很喜欢,所有贺礼中我最喜欢太子哥哥送的这只簪子,所以今日特来道谢。”
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开了盖子又道:“这是我们津州的特色糕点,是我特意让蓝月了送给你的,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但也是一份心意,太子哥哥你要不要尝一尝呀。”
裴砚卿缓缓吐出一气,按下宋吟妆喜悦的心情回说:“糕点的事情另说。”
宋吟妆端糕点的手一顿,长长的睫毛也跟着一块儿疑惑他将要说什么。
“昨日孤出城查案直至深夜才回宫,并非有意缺席你的及笄仪式。”
“我知道。”宋吟妆既已决定丢下昨日的不开心,自然也就不会再追究他昨日为何没有出席她的及笄礼,但能听到他这样郑重的解释,心里还是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