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再一次被关上,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
而我摸索到了那被稻草混着泥土封死的窗户,感受到周边如同上一世一般的湿意,这才放了心。
上辈子,父亲来救长姐时,长姐已经被赎走,劫匪没有因此选择放了我,而是将父亲带来的赎金也一并扣下。
那时我听着外边劫匪强横赶走父亲的声音,也顾不上为什么他没先救我,救了长姐的又为什么是谢宇,慌忙地想要出去看看。
而误打误撞地,我摸到了那块被糊死的窗口。
后来,这块没干透的窗口更是成了我唯一的出路。
这一世亦是如此。
但结局绝不会相同。
上一世,我拼死回到丞相府,却不知父亲递给我的茶水中已经下了剧毒。
本来临死前我还在想,为何父亲和谢宇一反常态。
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
或许面对我,他们才是一反常态。
谢宇当年夸赞为绝妙的诗词是长姐所做,为何最后却求娶了我为妻?
父亲本来对我十分冷淡,为何在祖母许诺将肖姨娘扶正之后忽而对我好了起来?
所以谢宇求娶我,究竟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长姐只是庶出?
所以父亲对我好,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仅仅只是为了迎合祖母……
不管什么,现在我都不能再想这些事,只会分心。
毕竟无论这伙劫匪究竟是谁的人,总不会放过我就对了。
我捡起角落的一根树枝,准备将窗口打开。
上一世,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反倒是给我这一世留了机会。
窗外没人守着,我可以直接从这溜进后山。
既知道父亲所谓的「救我」不会成功,我便正好不必等到天黑了。
趁现在还有些光亮,我也不会在后山时不时就摔一跤。
破开那块泥土后,我翻窗离开,头也不回,全力向后山跑去。
跑了很久,再回头的时候,我连原来被关的地方都已经看不清了。
可还没走两步,随着后背传来一阵寒意,我暗道不好,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这才缓缓回头。
但在对上那双狼眼后,我还是心中一惊。
对方已经做起了攻击的姿态,而我苦笑一声。
或许我今天注定是必死无疑。
就算父亲不毒死我,这上辈子根本没出现过的野狼也不会放过我。
随着野狼一声吼叫,我闭上了眼睛,准备认命,可下一秒,耳边猛地飞过什么东西,我再睁开眼,就看见那野狼已经被刺穿了喉咙。
「本来只是打猎,没想到竟有意外的收获?」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回过头去,就见那人正骑着马,提着弓箭一脸打趣地看着我。
「多谢摄政王。」
看清来人后,我恭敬说道。
只见男人翻身下马:
「沈二小姐怎么会在这?」
出于对救命之人的礼貌,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被绑匪绑到这儿的,趁他们不注意,我逃了出来。」
换作旁人都要消化一会的话语,摄政王听见却只是打量了我几眼,随即直接托起了我的身子,让我坐到马背上。
我惊呼一声,而对方翻身上马,不给我下去的机会,已经骑马疾驰起来。
「怕什么?刚才不还是死活都无所谓吗?」
「我要是你,遇见那条狼,打不过就先爬树,等到那条狼走后再跑回镇上,雇几个猎户将它擒住,剥皮放血,做一顶上好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