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嫣红,如盛开玫瑰,自李诗曼那脸上戴着的口罩中蔓延而出,虽说只是冰山一角,却触目惊心。
叶青眉头紧皱,漆黑双眸中,闪过一抹阴森的杀意。
尽管叶青知道,在李诗曼眼里,他们俩的关系,不过是纸面夫妻,三个月来,叶青甚至都没有碰到过她的指尖。
但叶青永远记得,在十年前的冬天,他流落在花城街头,几乎要被那一场大雪活活冻死的时候,是这个善良的女孩,给他买了一件崭新的棉大衣,送上热乎乎的包子……
这件事,李诗曼早已忘了,但叶青永远不会忘。
因为,如果没有她,就没有镇国候,没有叶无道!
十年来,叶青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十年前他便立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要将这世界一切的美好都给她,要给她这世上最璀璨的未来!
所以,他回来了。
他决意守护她一生,履行这十年来,他默默许下的承诺。
可眼下。
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竟是被人打了!
这让叶青很愤怒,同时也无比自责。
他上前两步,跑到李诗曼面前,深深的看着她左边脸颊处暴露的血红指印,凝声问道:“怎么回事?”
李诗曼一愣。
显然,她有些被叶青突然间的气势吓到了。
叶青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气势,重重地吐了口气,声音轻柔道:“是谁打了你?”
李诗曼这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叶青,一时间又有些恍惚,仿佛是不敢相信,在叶青身上,居然会出现刚才那等吓人的气势。
那是一种犹如睥睨天下、举世无双的王者气势!
好像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真的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候,叶无道!
当然,仅仅只是一瞬间,李诗曼便断定这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这太离谱了。
结婚三月,李诗曼所看到的叶青,从来都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无所事事毫无志向的废物男人,哪怕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比他强,怎么可能会和镇国候有半点关联?
“一定是平日里他经常这样胡说八道,潜移默化的被他洗脑了。”
李诗曼心里失望叹了口气,抬头看了叶青一眼,想了想还是什么也没说,绕过他便直接去了车子方向。
有什么好说的呢?
难道说了,他就会去帮她打回来?他有这个本事吗?难道明知打不过,他也会为了她去拼命?即便他会,李诗曼也不想。
他们萍水相逢,不过是这世上最陌生的一对假夫妻,一年后便分道扬镳,终归形同陌路。
又何必让一个陌生人,受她连累祸害?
李诗曼回到车里后,摘下口罩,望着自己倒映在车内后视镜中的精美脸颊,那刺目的血红,让她不禁流出了心酸委屈的泪水。
泣不成声。
而叶青远远望着车中的李诗曼,脸色则是愈发阴沉。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很快便接听,传来一个女人极其恭维的声音:“侯爷!”
“三分钟内,查出那个打了李诗曼的人!”叶青冷声道。
“是!”
叶青挂了电话,静静地点上一支烟,并不急着上车。
一支烟抽完,手机**响起。
叶青接起电话。
“侯爷,查清楚了。”电话中的女人凝声道:“是一个叫陈觉的纨绔打了侯夫人,陈觉是花城陈氏集团的太子爷,为人好色,陈氏集团董事长陈文昌几十年前是个穷光蛋,白手起家做到如今的数十亿身价,在花城算是个人物。”
“半个时辰内,如果他们父子俩没有到秋风苑征求到李诗曼的原谅,今日起,世上便再无陈氏集团,再无他们父子二人!”叶青杀气腾腾。
“是!”
……
叶青回到车子里,已是将浑身杀气收敛。
李诗曼也已经重新戴上了口罩,坐在后座斜睨着窗外,眼神平静一如既往,仿佛是一个没有情感波澜的冰雕。
她并没有听到叶青在外头的通话内容,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青看着她这般模样,暗自心疼,很想摘下她的口罩,看看她脸上的血红究竟是怎样,又怕伤及她那骄傲的自尊。
沉吟片刻,叶青叹了口气出声道:“老婆,我已经……”
没等叶青把话说完,李诗曼便打断道:“让我静静。”
叶青:“……”
叶青发动车子,轻车熟路地离开了停车场。
虽然是假结婚,但为了让李家相信,领证之后,叶青便住进了李诗曼的住处,而李诗曼的住处,则是在南城一个名为秋风苑的别墅小区,距离公司并不远,即便下班高峰期有些堵车,最多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
李诗曼一路都很安静。
叶青知道李诗曼现在心情很低落,也没有再出声触她霉头。
这大概是三个月以来,叶青在李诗曼身边最老实的一次,也是三个月以来,叶青第一次因为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伤害……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是回到了秋风苑。
叶青在小区门口停下了车子。
李诗曼微微皱眉:“停这做什么?”
“老婆,你看。”叶青指了指另一边窗外:“有两个人跪在小区门口。”
李诗曼愣了一下,本想指责叶青多管闲事,但下意识地朝他所指方向看了一眼后,她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