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灵韵隐在嫁衣下的双手冒出细细的汗珠。

就听贺流西冷冷降下刑罚。

“女代父受过天经地义，你去院里跪到天明。”

这一次季灵韵不做争辩，只低头应道：“妾身领罚。”

院里铺的是石子路。

季灵韵身穿嫁衣，正正跪下。

头顶凤冠沉沉压在她的头顶，也沉沉压在她心口。

后两日，贺流西都在宫中未归。

得了空闲，他才忽地记起家里那位新妇。

召来一内侍，贺流西淡淡问：“查得如何?”

“回千岁，季灵韵确实乃季家嫡长女，身世并未作假。”

贺流西沉吟片刻，又问：“这两日她在府内如何?”

“夫人将新妇该做的事一一上手，已将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

贺流西一挑眉，冷冷轻哼：“她倒是自在。”

那内侍识趣不言，又出言提醒——“千岁，今日是回门宴，夫人似乎准备独自回去。”

闻言，贺流西眸色暗了几分。

他将茶杯重重一放。

“备车，回府。”

季灵韵正要出门回季家。

前世的回门宴也是她独自去的。

那时的她不长眼极了，还去问贺流西能否陪她回门。

换来的是贺流西一声冷笑：“你们季家骗我，我不计较已是大量，莫不是还要我好声好气陪你回门?”

今生，她便不再自讨没趣。

她举步踏上马车，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了下来!

“夫人怎的回门也不提醒我，”贺流西的声音冷冷响起，“看来是我这阉人不够资格陪你回门?”

季灵韵站稳后，忙跪下请罪。

“千岁息怒!千岁日理万机，妾身原是想，回门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了。”

“膝盖倒是软。”

贺流西嗤笑出声。

他确实是忘了还有回门这事。

但季灵韵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就让他极度不悦了。

贺流西居高临下打量了她两眼，见她仍是那副恭顺模样，怒气便散了些许。

他上了马车。

“本千岁同你一道。”

季灵韵一怔，低头应：“是。”

声势浩荡的回门车队停在了丞相府门口。

季父一副诚惶诚恐出来迎接。

“恭迎九千岁。”

贺流西笑里藏刀：“季丞相倒会装模作样，偷龙转凤的招数却用得娴熟。”

“九千岁说笑了，灵韵才是我嫡长女，也如我掌上明珠啊。”

两人一来一往，无人在意一旁的季灵韵。

季灵韵低着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双方表面甚是和谐。

直至晚饭前。

季父才寻了空将季灵韵带至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