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了?”
“老板亲自服务，确实受宠若惊。”
顾岚扬起头，勾起的眼角看得陆铭声心神微荡。
他轻笑出声，低头吻了上去。
“喂，”顾岚面上一热，试图躲开，“在这里?”
“不行?”他眉眼含笑，颇有几分摄人心魄的味道。
从书房出来，已经一个小时后了。
顾岚提步下楼，路过二楼楼梯口时，听到身后的客房门打开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过去。
这一层之前从没住过人。
一个身穿休闲服的女孩，从客房门口朝这边走了过来，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顾总吧，你好，我是何芝芝。”
啊，原来这就是章婶说的，变化。
这个名字对顾岚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在陆铭声的来电显示界面见过。
不论是在开会还是休息，只要何芝芝来了电话，陆铭声总会放下手头的事情接起。
女人的好奇心和直觉，让顾岚无法忽视这件事，于是在某次陆铭声接完电话后，向陆铭声问起。
他只说是家里世交的孙女，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是很亲近的妹妹。
顾岚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自来熟的女孩，确实娇俏可人，很有邻家妹妹的清澈可爱，乍见之下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何芝芝怎么会知道她是谁呢?
“我常听铭声哥哥提起你，说你可厉害了，很高兴认识你呀。”
铭声哥哥?
大概是顾岚的生活中鲜少出现这样的称谓，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而且陆铭声跟何芝芝提起她?
不知为什么，顾岚总觉得有点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她点点头，脸上表情淡淡的。“你好。”
“顾总中午要在这吃饭吗?我让章婶多做几个菜。”
这话更是奇怪，说得好像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一般，听得顾岚云里雾里。
“我刚来东海，铭声哥哥让我在这住呢。”
如果说之前只是觉得怪异，那么这句话已经让顾岚感觉到不适。
她并没有问，何芝芝却突兀地提起在这里出现的原因，任谁看都像是在向她宣示什么。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总是不喜欢我吗?”
似乎看出她的不热情，何芝芝露出几分委屈神色。
这又从何说起?
难道她第一次见面，要对着陌生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而且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去给第一次见面的人，加注什么情感定义。
“我一向如此，何小姐不必太代入。”
言下之意是别太拿自己当回事，就是不知道何芝芝听懂没有。
说罢她转身下楼，出门从车里拿了些东西，拐去了厨房。
章婶看到她，笑得脸上都露出褶子来。
这孩子长得好看，心又细，可人疼。
“章婶，这是银杏叶和枇杷叶，你找张医生看看，没问题泡茶的时候加几片给铭声吧。”
“听说你最近一直出差没空来，怎么知道先生喉咙又犯了?张医生那天还在跟我说枇杷叶呢，你就送来了。哎呦，”章婶一连声地感叹，“顾小姐真是心细，先生真是好福气哟。”
顾岚又递了另一个盒子过去：“这个是给您带的维生素。”
章婶又感叹了好几声，谢了许多遍。
“对了章婶，您说的变化，是二楼住在客房的那位?”
“你瞧见啦?”
顾岚点点头。
章婶一摆手，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压低了声音道：“那是何家的孙女，先前何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两家是世交。现在何家不太行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勉强也算个门户吧。”
见顾岚若有所思，章婶安慰道：“她应该就是借住，我瞧着先生没怎么样，你放心，章婶我呀，帮你看着呢。”
章婶说完冲她挤挤眼，逗得顾岚笑出了声。
两人热热络络地聊了一会天，要不是顾岚说还有事，章婶一定会拉着她在这里吃饭。
从别墅出来，顾岚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公司。
东昱架构复杂，里面的董事大多是老人，而执行管理层这边又是顾岚招揽的专业人才。
这两拨人，这边觉得那边是威胁他们地位的眼中钉，那边觉得这边是毫无用处应该被踢出公司的流氓，谁也看不起谁。
顾岚平时平衡这两方关系算是勉强应付，但如果真的宣布收购聚星酒店，在战略层面算是打了个烂牌。
她必须在最快时间里，低调地处理各项工作，才能把公司损失降到最低。
“师父，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沈赫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对着电脑屏幕一脸专注的顾岚，还有放在一边连盖子都没打开的盒饭套餐。
顾岚迟了几秒抬起头，眼下浮现隐隐的青色：“嗯?你还没走?”
“我可不敢，要是有人跟陆总告状，说你一个人在公司饿着肚子熬夜加班，我可吃不了兜着走，”沈赫比了一个砍脖子的姿势，而后谄着脸笑道，“再说我也舍不得师父一个人辛苦不是?”
顾岚摇摇头。“他哪有时间管这种小事。”
沈赫满脸不赞同。“那不是，陆总多看重你啊，我看老家伙们都快气死了。”
沈赫的父亲是东昱最早一批管理者，近些年已经退居二线，回家养老去了。
虽说在公司有根基，但沈赫没像其他创始人的富二代们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而是稳稳当当念书，一直读到了硕士，还是经济学科。
所以沈赫是算是唯一一个参与具体运营管理的东昱老人，还是顾岚亲自开口要的人。
年轻人有闯劲，自己也很愿意跟在顾岚身边多学点东西，于是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顾岚的助理。
没参与运营不知道，自从参与后，沈赫发现不少元老仗着自己资历深，倚老卖老，明明不懂业务，还要指手画脚胡搅蛮缠。
最可恨的是每每插手的事情成了烂摊子，就一股脑全甩给顾岚。
以前沈赫喊他们好歹称一声叔伯，现在直接用“老家伙”代替。
顾岚听他这话心想，看重是看重，仇恨也帮她拉了不少。
就在沈赫把饭菜打开，念叨着让顾岚快点来吃饭的时候，办公室的灯突然一下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