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太多姑娘执着地要一个男人的承诺和心意,可这是最不值钱最不可靠的。
甚至不如睡服他来得实在。
我要傅乔带我离开江家永不回头。
即使跟江朝瑰一起。
但在他南征的第三个月,我真的遇见了别的男人。
没有勾搭,是遇见。
我在潋滟河上的画舫上喝了一夜的酒。
可是酒对我来说,就是水,靠着栏杆小憩不过是因为彻夜未眠有些倦。
那公子唤了两声见我不应,怕我熟睡落水,上船来看我。
可是他却醉得脚下虚浮,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等他的小厮划船从岸边赶来公子早就英年早逝了,我只好一个猛子扎下去把他捞了上来。
夜风吹得人直打寒颤。
醒了他的酒,醒了我的睡意。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在下安骁,家父户部侍郎安和仁。」
「救命之恩下一句往往是以身相许。」我看他一脸正经,按捺不住调笑一句。
没想到这孩子晶莹冷白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我有罪。
平日跟傅乔虎狼之词来去惯了,都快忘了正常男女该怎么说话。
「行了,我爹骠骑大将军,姓江的那个。」
安骁神色惊喜。
「不是江朝瑰,」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怎么可能大半夜出门。」
「是在下冒失了,江家还有别的小姐也是正常的。」
「也不算别的小姐,我母亲是我爹的乳娘。」
他似乎在理清这个关系。
「怎么样,恶不恶心?」我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期待。
「恶心,」安骁认真作答,「但那是他们恶心,跟江小姐没关系。」
「我跟他们没关系?那我是什么样的啊?」
「心慈貌美,机敏聪慧。」
「安公子醉了,快回家吧。」
我挤了一把裙摆上的水,自顾自地跃上岸离开,没有回头。
「还不知道江小姐芳名。」他的声音有些急切。
「江紫芙,」我怕他听不真切,解释了一句,「紫色的芙蓉。」
可是世上原本没有紫色的芙蓉。
走回家时我的脑袋已经有些发热,只好搬出浴盆自己烧了些水来泡澡。
我用毛巾蒙着脸,闭着眼睛休息。
脑海里却止不住地思量这个人。
傅乔说我放荡,主母说我贱种,我爹说我孽障。
心慈貌美,机敏聪慧。
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好的词。
他知道我是江家见不得人的孩子,还这么说。
不是骗我,就是爱我。
见面不到半个时辰,爱我的可能着实不大。
那就是骗骗我这个可怜人。
真想听他再骗一次。
但是应该听不着了,因为傅乔下个月就要班师回朝。
他打了胜仗后要娶妻。
还要依仗功劳多求皇帝赐他一个良娣。
可是他说:「江紫芙,我其实不想娶你,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偷不如偷不到。」我冷下脸推拒他滚烫的胸膛。
「说说罢了,看你小气的,」他使了更大的力圈住我,「这点气量实在不适合给人做妾。」
「是吧?我也只想给人做正妻。」
「我能做主的话你做我奶奶都行!」傅乔叹气,「你知不知道为了迎你进府我既得罪了我爹又得罪了你爹?」
「傅乔,你说这话不怕折寿吗?」我一下子笑了。
「为了睡你也算为了你。」他也笑了。
娶江朝瑰做太子妃的同时,额外饶我这个良娣。消息传到府里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正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