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师娘会回答我的问题。
但她只是瞥了我一眼,眼神没有半点感情波动的挪开,完全不带有半点生气。
师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师父也没有把我的当回事。
今天的晚宴,应该算是订婚宴吧,吃完订婚宴后,师父就把我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天色渐渐黑了。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都是师娘那冰艳美丽的容颜。
不觉间,耳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或远或近,或高或低,宛如夜莺啼鸣,又像是夜猫哭叫。让我的心,跟猫儿挠一样发痒。
我控制不住自己,走到了墙边,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声音似乎是师娘那边传来的。
我都十七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这声音,让我心情沉到谷底。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床上,整个夜晚,再也难以陷入沉眠。
一直到第二天醒来。
师父看到我脸上挂着黑眼圈,还以为我生病了,着急的握着我的手腕,给我诊脉。
我心里明白,我根本没生病。
就是心头好像堵着什么东西,像是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被师父抢走了。
她明明是那梦境山洞里的那个女人,却成了我的师娘。
师父查了一会后,脸色逐渐变得着急,让我好好休息,说是要去抓药,便急匆匆离开,还让我给师娘弄点吃的。
在师父走后,我熬了点地瓜粥,便送到师父房间门口。
“师娘,在吗?”
说完我就觉得自己好蠢。
师娘怎么会不在里面?
正好门被开了一条缝,我小心翼翼推开进去,结果差点被吓得摔碎了手里的瓷碗。
就见师娘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梳理着那一袭及臀的黑色长发。
后背看上去,一丝不挂,却触目惊心。
满是伤痕,血痕累累。
我看傻了。
师娘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师娘轻轻拉住衣角,将衣服提到了身上,遮住了伤口。
“谁让你进来的?”
师娘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质问道。
这也是她进入家门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气场逼人。
“我来给你送吃的!”
我把地瓜粥放在桌上,转头就跑。
离开房间后,我坐在院子里的水井边上,看着下方冰冷的井水宛如镜面,倒映着自己那茫然无措的脸庞,我的内心却在活跃着。
师娘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势?
是师父打的吗?
我以前听说过,有些乡里人,要娶女人,带回家传宗接代。
就会拐卖良家妇女。
难道师娘是被拐来的,她内心不愿意嫁人,所以遭受师父或者是人贩子的暴打?
但是如果她是被拐来的,为什么又偏偏和我记忆里的那个黑衣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我想不通。
后来再想去师娘房间的时候,门已经反锁了。
那一碗地瓜粥喝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瓷碗放在客厅的桌上。
正午。
师父回来了。
他手里带着各种药材,我还没学习师父的医术,看不懂这些东西。
他熬了一锅特别苦的药汤,强逼着我喝下去。
我这辈子没喝过这么苦的东西,但喝完之后,我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
回到屋里后,再也控制不住,死死地睡了过去。
这一碗药汤下去,我居然从下午,睡到了午夜。
夜半醒来的时候。
我睡饱了,精神充沛,窗外漆黑一片,各种昆虫聒噪的叫声,交织成一片。
我本来想要找本书看一看,结果耳边又传来那种声音。
如泣如诉,凄楚哀婉。
我放下书,小心翼翼打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卧室的灯光,拉长了我的阴影。
我走到师父房间外,那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是鞭挞声,师娘的惨叫声。
我的脑海里,几乎能浮现出屋内的场景。
师父手持着牛皮鞭,在师娘身上,狠狠地鞭挞。
不是人贩子!是师父打的!
这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感觉师父昔日里慈眉善目的形象,全部碎裂。
我吓得逃回了屋子里,用被子紧紧裹住了脑袋。
我原本清晰的大脑思绪,此时再次陷入了混乱。
师父,为什么要打师娘?
不该是这样的!
清晨,我被热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而且肚子里憋满了尿。
我急匆匆跑出房间,还不小心撞了桌子,桌上的陶瓷滚落,掉了一地。
而在这时,一直闲置的客房打开。
师父走了出来,身上还裹着睡袍,对我怒目而视。
怎么回事?
师父怎么会从客房里出来?
我不敢多问,慌忙的道歉了几声,说是憋坏了,赶紧就去茅房放干净水。
我的脑海充满疑问。
师父是在客房睡的吗?
那么昨天听到的动静,是我的梦,还是我的真实经历?
我有点搞不清了。
再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师娘也已经起床,躺在院子的木椅上,晒着太阳。
看她安宁祥和的模样,我一时间感觉,师娘身上,好像是没有伤势的。
不然她为何会这么平静?
后来的日子里,我发现,师娘虽然和那个黑衣女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质天差地别。
黑衣女子温柔、体贴,她的怀抱就像是母亲一般。
这个师娘,只有冷漠和冰冷。
另外,便是夜中的动静。
我经常故意晚点再睡,就是想要听一听那打人的动静。
可这种事,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
是师父打累了?还是我之前,真的在做梦?
希望是梦吧!
我不希望师娘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十天后。
夜晚,打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二天一早,师父出门了。
我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动静,煮了一份鸡蛋面后,便悄悄送到了师娘的门口。
“师娘,吃早餐了!”
我小心喊了一句,得到了回应。
“进来!”
我推开门的时候,师娘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
我放下碗的时候,偷偷打量了她好几次。
好像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就在我要推开门离开的时候。
师娘开口了。
“有没有药膏?”
“什么?”
“治疗外伤的!”
“有!”
我简短的回应后,就急匆匆跑到杂货间,把师父的金疮药拿了过来。
师娘看到我回来,只是将头发撩到了身前,将背后的衣服褪了下来。
雪白的香肩细腻润滑,带着那魂牵梦萦的香味,让我沉迷。
可再往下的风景,确实触目惊心,皮开肉绽的血痕。
我的心,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