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我和老爹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深深的疑虑。
还是老爹胆子稍稍大些,他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的白肉,而后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小北,你爷就没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同样站起身,走到箱子面前,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白肉散出来的香味。
那是一种很清新的味道,闻一口,只觉五脏六腑都通畅了。
肉看上去像是一团肉上面蒙了一层白色的黏膜,湿答答的,在打开棺材的这会儿时间里,肉正中的位置还如心脏一般跳动着。
老爹上前将箱子盖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才道:“儿啊,这看上去像是传说中的太岁啊,只是不知道你爷要你守这么一个东西做什么,还要守七天。”
就在老爹说话的时间里,二爹也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忍不住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二爹和老爹打小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是值得信任的人,老爹脸色虽然有些难看,可还是打开了箱子。
二爹走南闯北,见识自然也比我和老爹要强上一些,只看了一眼,二爹就面色大变,赶忙让父亲关上箱子。
“这玩意儿就是爹留下来的东西?”
老爹点了点头,二爹的脸色很是复杂,看上去有些激动,可更多的是恐惧。
“爹怎么安排的。”
二爹继续询问着,老爹也没有隐瞒,把爷爷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二爹听着,脸色逐渐缓和。
半晌后,二爹才沉声道:“既然老爷子安排让小北来守这东西,肯定有他的考量,这东西可不简单。”
二爹话没说完,老爹就追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二爹看了一眼面前古色古香的箱子,由于盖子盖上的原因,香味已经淡了一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叫肉苁,具体是怎么形成的我不清楚,但这样的香气,这肉苁应该已经有些道行了,似乎是跟什么修炼有关。”
从二爹的话里听来,他也只是了解一个大概而已。
“这东西可是香饽饽,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把他守好。”
谁知,二爹话音刚落,老爹就摇摇头,道:“这东西太诡异,我看还是不要管为妙,老爷子不是寻思着要用这箱子下葬么,咱们随了他的心愿,至于这里面的东西,咱们还是一把火烧了最为把稳。”
二爹没有说话。
“据说这肉苁是绝佳的补品,这香味一出,只怕周遭山林间的妖魔鬼怪,都会坐不住,咱们要是烧了,惹到不该惹的东西可怎么办。”
二爹的话又一次让老爹沉默下来。
“要不,咱们把这东西,送到老屋藏起来?”
老屋,是二爹的房子,只不过二爹常年在外,老屋早就荒废了。
本来老爹也不愿意让我守着这东西,听我这么一说,也同意下来。
“这个行,扔老屋去,管它什么妖魔鬼怪的,谁要谁拿走。”
二爹想说什么,却是被老爹推着走出了屋外。
爷爷的葬礼很顺利,肉苁取出后,老爹就用装肉苁的箱子给爷爷下葬了,一切都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来做。
分尸的工作,是二爹做的,老爹一直跟在爷爷身边,也下不去这手。
本来,我还担心会出什么问题,可直到葬礼结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肉苁也被老爹用一团油纸包起来,连夜送到了荒废的老屋。
我本来想跟着去,可老爹说什么也不准,无奈之下,我只能回到爷爷的房间,整理着老爷子的遗物。
爷爷本身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所以他的东西,大都装在床下的一个皮箱子里,回想着这些年和老爷子学的东西,我又下意识地想起他的第二个吩咐。
那极香的肉苁,始终有意无意撩拨着我的心头。
再三考虑后,我把箱子里,一些和我本事相关的东西带走,其余一些老物件,听老爹说似乎是准备烧掉。
拿走的东西里,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一柄铜钱剑,铜钱剑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铜钱歪歪扭扭的,感觉像是以前铸造失败的产物,被人捡来绑了这剑。
铜钱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红绳绑得也很密集,给我的感觉就是,轻易地劈砍,不会让这东西散架。
虽然我也不准备拿他劈砍东西。
至于其他的,就都是一些小物件了,不足为奇。
二爹的老屋在整个村子的最后方,一片芭蕉林后面,我寻思着老爹应该已经走了,就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屋子里。
老屋很潮,应该是长久无人居住的原因,我找了几个房间,最终,我在一间还剩个木板床的荒废房间里,找到了被油纸包起来的肉苁。
肉苁的香味已经淡了不少,被油纸包着,看上去像是大了一些。
我没敢去把油纸打开,就这么借着月光看了几眼,正准备去屋外守着,却发现包着肉苁的油纸颤动了起来。
我心头一动,藏在屋子的一角,心惊胆战地看着。
只见油纸抖动越发的剧烈,与此同时,一阵阵芳香的气息从肉苁上散了出来,这味儿太浓烈了,恐怕方圆十里都能闻见。
还不等我反应,暗黄色的油纸就整个摊了开来,我定睛一看,整个人险些摔在门边,只见那油纸已经完全摊开,而里面的肉苁,居然开始发生变化。
肉苁像是被人充满了气,整个鼓胀起来,紧接着,一层暗红色的皮肤从灰白的皮肉下面露了出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
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肉苁已经从一团会蠕动的肉,变成了一个人形。
灰白色的皮肤下面,隐隐可以看见暗红色的经络血管,小巧的四肢和鼓囊囊的前胸,这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的持续,这肉苁的身体之上,生出了一颗满是黏液,却精致非常的小脸。
这哪里是什么肉苁,分明就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