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城的秋末着实有些寒意,树枝上的叶子所剩无几。
苏若言坐在医院天台吹着风,病房里的压抑感让她透不过气,寒风慢慢吹走了她的烦心,好在她穿的衣服可以抵挡冷意。
“叮叮”
看清手机屏幕的显示苏若言利落的挂断。
“叮叮”
电话被打响三四次,正在她再次准备挂断的时候。
天台另一边走出一个身影,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烦躁感。
“如果不想接听麻烦设置成飞行模式,噪音很扰民。”
言叙单手拿着咖啡从旁边遮挡物中走出,白大褂没有向前两次一样整整齐齐的穿戴,扣子没有扣上,衣服大大的敞开着,里面却是一身老干部穿搭。
“抱歉言医生,打扰到你了。”
苏若言立即将声音调成静音,而后看着准备离开的言叙。
“如果真的打扰第二遍的时候就该设置了。”
言叙似乎很讨厌她,也是毕竟唐赧在这里,不讨厌那才是奇怪吧。
“抱歉。”
说完苏若言拿着手机先一步的离开。
言叙看噪音消失,便再次折返回到自己的专属地。每次做手术前他都会上天台待一会儿,下雨的话坐在台阶上,不下雨坐在最远处的长椅上。今天本就被催婚烦躁着,没成想她的手机还不停制造噪音。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躺在长椅上看着天空整个人散发着慵懒和舒适,似乎还有几分难的的松弛感,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你终于接电话了。”
在骆休打了第N遍电话的时候,苏若言终于败北。
医院的楼梯出口,女人依靠着墙壁看着窗外。
“你到底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骆休挥了挥手示意助手把签好的合同拿走。
“好像,我和骆总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
“是么?苏若言你最好想清楚说。”
“想不想清楚答案都是一样,又何必费功夫?”
“呵。”
骆休也不介意她的话,嘴角上翘痞痞的,而后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又利落的按下玻璃窗上的帘子,右手拿起一旁的笔把玩着。
“听说你在找房子?”
“骆总不当侦探怎么开始当蛔虫了?”
苏若言知道从自己进入相城以后,每天都有人盯着只是她不确定盯着自己的是不是他。
“跟着你的人不是已经发现了么?”
骆休也不藏着掖着,索性承认自己的行为。
“不过,你当真要给她移植器官?”
“骆总问我这么多,我该回答你哪一个?”
“为什么回来做移植?”
“你以为我是骆总你呀?亲爸下葬都不带一滴眼泪。”
苏若言一毕业就进入NEV工作,后来改朝换代,也就继续跟在他的身边成了他的下属。自然也参加了老骆总的葬礼,毕竟有些事宜还是她去操办的。
“你要是我,当年谁还伤的了你?”
骆休说完,电话那边保持了沉默。
“找房子干嘛?准备回相城了?”
“医院病房太小,总不能一家人挤在一起吧?况且还是做手术还需要很久,找个房子也让他们住的舒适些,顺便做一些病人餐。”
苏若言看了一眼从楼梯经过的家属病人,慢慢的说着。
“医院对面小区,我有套空闲的,不嫌弃就搬进去,房租按照那边的定,那边可以做饭。”
“谢谢骆总好意,你的房子我可住不起,也麻烦骆总不要每天像盯犯人一样盯着我了。”
“不盯着万一再跑了,你让我上哪找?”
“骆总不要把话说的这么让人误会,当年的事不怨恨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就算没有那些事我们还是会分手的,结局是注定的。当年的事就翻篇吧,你也不用偿还我什么,再说这个病房还是你帮忙找的,以后骆总与我还是当作陌生人吧,这样的关系会更合适,骆总先忙,我先挂了。”
苏若言叹了一口气,而后低头看着手机屏保上的照片,那个和他几分相像的男孩,有些欣慰的嘴角微微上扬,手指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小脸。
“啪”
骆休烦躁的把手里的笔摔在桌子上。助理听见动静急忙跑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相框和摔的细碎的笔。
“骆总,需不需要来杯咖啡?”
助理捡起相框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上,玻璃已经出现了裂痕,那张他与苏若言的合照也被裂痕遮挡。
“把相框换了。”
“好。”
田代又将相框拿起。
“老板,那个等下有个会议需不需要推迟?”
“改到下午。”
“好。”
田代站在那里没有离去的意思。
“还有事?”
“房子找好了,不知道需要哪套?”
“你先留着,对了简行之最近有什么动静么?”
“简总那边没有任何情况。”
“你把盯着苏若言的人撤了,简行之继续盯着。”
“好。”
“出去吧。”
“好。”
病房
苏若言准备进去之时,病房里传出了他们聊天的声音。
“这次回来,医药费必须她全部出,你俩别拿钱,再说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她又没什么开销。”
林海棠的话着实刺痛了苏若言的心,或许简行之的事早就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了更深的隔阂了吧。
“我觉得妈说的对,再说后续回家调养的费用还得我们管。”
苏呈远一边吃着苏若言买来给林海棠的水果一边附和着。
“这次没带孩子,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
苏若雪递给林海棠一杯水,而后擦了**的嘴角。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简家的,她没带来也好,省的麻烦。”
苏为国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在沙发上。
“这么多年也不跟家联系,要不是这次你生病,恐怕咱们一直都不见不到。”
“那还不是你不让回来?”
林海棠白了他一眼。
“我不过是她不回家的借口,再说,咱们年龄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打个钱……”
“爸吃葡萄。”
苏呈远打断苏为国的话,门口的苏若言似乎猜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
“好了不说了,等下言言就回来了,谁都不要说了,毕竟我还指望她做移植呢!”
苏若言失落的站在那里,而后等他们转移话题才慢慢推门而入,看着满脸笑意的家人,她觉得一切都该做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