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很满意,没有半点波澜,轻“嗯”了声。
顿了下,他眼神投向江雩白得有些过分的脸,略一打量,沉声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不适合有小孩,如果你有什么歧义,可以选择和我离婚。”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江雩突然觉得没多饿了,垂头默不作声地迈步上楼。
他们之所以会结婚,是因为陆父非常喜欢江雩,看中他对自个儿儿子的那颗炙热之心,看中他沉稳内敛的性格,看中他的工作能力,撮合成对还能一起打理公司,再好不过了。
可陆迟一直认为,这桩婚事是江雩从中作梗,唆使陆父对他施压,令他被迫妥协。
江雩自嘲一笑,仔细理理,好像也没冤枉他。
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这是很多人都有过的想法,那是因为你知道对方于你无意,你们压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但当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又有几个人能拒绝的了呢?
遇见陆迟之前,江雩从来没想过他可以这样喜欢一个人。
还真是贱呐。
不过没关系,算你陆迟有本事。
周末什么也没干,倒是把病拖好了。这天夜里,江雩脑子乱糟糟的,一时心绪难平,有点睡不着,就想下楼倒水喝。
一到楼下,没想到陆迟也没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专注地看球赛,应该是刚洗过澡,上身还裸着,健康的麦色皮肤和完美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满满的力量感。
感觉喉咙更干了。
江雩眼睫轻颤,舔了舔唇,放轻脚步,转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瓶纯净水,大口大口灌下肚,喝了整整大半瓶,才压下那一点邪火。
门边传来响动,江雩把水放回冰箱,回头看过去,陆迟忽然进来了。
他往江雩这边走来,一手撑上冰箱,毫无情绪的眼神垂了下来,嗓音清冷,“杵这儿干嘛?”
江雩盯着他滚动的喉结,缓缓退到一边,抿了抿唇,守在原地好半天,才敢开口问他:“先生,你明天打算怎么过?”
明天是陆迟二十七岁生日。
冰箱被重新打开,陆迟挑了罐绿茶拧开,喝了几口,道:“有个聚会。”
江雩眉眼生的秀气漂亮,此时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来吗?”
“可以。”一罐绿茶已经被他喝光了,易拉罐投进垃圾桶发出短暂的响动,陆迟盯着江雩,长眉微挑,忽而笑了起来,揶揄道:“景阳也在,你来吗?”
江雩的表情突然变了,口气很是生硬,“……你们还在联系?”
陆迟初中时情窦初开,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景阳,但景阳是直男,两人最后没成,却也暧昧过很长一段时间。
江雩曾经非常恶毒的,厌恶过景阳。
“你是在质问我?”陆迟眉峰微皱,面孔晦暗不清,用极度平板的口气缓慢地说:“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过问,凭你名义上的陆太太吗?嗯?”
闻言,江雩往后退了一大步,心脏仿佛被人攥紧了,无助地小声呢喃,“我…没有。”
陆迟觉得可笑,心想,你自己使手段求来的东西,好撇都只有兜着。
他凑近了些,眉毛微挑,薄唇毫无感情地开合,“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非要嫁给我,现在又摆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
江雩眼眶发红,摇了摇头,还算镇定道:“景阳回来了,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所以想跟我离婚对吗?
陆迟目光落在江雩脸上,心底突然一阵心烦意乱,抬脚出了厨房,只撂下句,“——干你屁事。”
客厅里球赛激烈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厨房没有开灯,电视一关,整个都陷入了黑暗里。很快,沉稳的脚步声渐远,上了楼。
江雩静静站了片刻,然后才摸索着墙壁离开厨房,心口闷闷地难受,走到门口时还被高出一截的门槛绊了一下,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声闷响。
明明没多严重,却觉得好疼啊。揉揉眼睛,他默默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