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夏初年……”钟情头皮发麻,因为挣扎受伤的腿泛着疼。
夏初年将枕头丢回到了她的身边,双手压在了她的床边,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闪电划过,还能让人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手术刀。
“钟小姐,下暴雨的时候,适合杀人。”
钟情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脸色瞬间吓到苍白。
“夏初年,你,你敢动我,顾临哥,顾临哥不会放过你的。”
“我连他都不在意了,你觉得我会在意他会不会放过我吗?”夏初年缓缓抬手,冰冷的手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在钟情想要求救的时候,直接扯断了呼叫铃,门外有因为尖叫声引来的查房医生在外面敲门。
“钟小姐……”
“赵医生,我在。”夏初年缓缓开口,声音如常。
“夏医生在啊。”外面的医生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夏初年回头看着被自己掐到说不出话的钟情,“求救无门的感觉绝望吗?”夏初年低声开口说着,手下力道均匀,不至于淤青,却绝对能够让她呼吸困难。
钟情挣扎着,用力的拍着夏初年的手。
夏初年看着钟情眼中的恐惧和不可思议,微微勾着的嘴角带着狠戾,她的孩子消失的那天,她就已经不是当初的夏初年了。
“别着急,钟情,我不会这么快就让人去给我的孩子陪葬,我以前感受过的,我慢慢陪你玩一遍,现在只是求救无门而已,我们还有万夫所指,我们还有被挚爱的人撕心裂肺,我们还有五个巴掌。”夏初年一字一字的在钟情耳边说着。
“夏,夏初年……”钟情趴在床边剧烈的咳嗽着,这样的夏初年好像是魔鬼,彻彻底底的魔鬼。
“一周前的暴雨,钟小姐生日宴会外面推我的那一把钟小姐还记得吗?”
“那是,那是顾临哥,是顾临哥推……”钟情声音尖锐的叫着,“你的孩子是顾临哥推掉的,他怎么可能让你生下他的孩子,顾临哥那么讨厌你,他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才会推你的……”
夏初年魂不守舍的回到宿舍,带着满身雨水直接在床上躺下,目光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执着的爱着一个人,却被现实活生生的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深可见骨,刻骨铭心。
他就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才会推你的……
夏初年突然笑了,她知道当时推她的是钟情,可若那男人不默许,她又怎么会摔倒?
“夏初年啊夏初年……”
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飘荡着,嘲讽着,又绝望着……
夏初年病过之后又发烧了,浑浑噩噩一直在四十度不退,梦中一直有孩子的哭声,一直有那怎么都停不下来的暴雨。
她想哭,她想找人救命,可是周围的一切都是无尽的黑渊。
耳边有钟情尖锐的笑声,她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可是她做不到。
响亮的巴掌声,一声声的斥责声,如同厉鬼梦靥,久久的不肯散去。
夏初年想,不如就这么直接坠入深渊,不再醒来好了。
“夏初年,夏初年……”
好像是顾临的声音。
听错了吧。
夏初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她的实习医生,小实习医生见到夏初年醒过来,急忙开口说道:“夏医生,你终于醒了。”
夏初年抬手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额头,“我怎么了?”
声音嘶哑,嗓子发干。
“夏医生晕倒在宿舍了啊,赵医生发现的时候,你都烧到四十度了。”小实习生扶着夏初年起身。
除了有些头晕,别的地方倒是还好。
“我睡了几天了?”
“还知道醒?”顾临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惹得夏初年看了过去。
顾临抬步走了进来,小实习生急忙转身出去,这位顾总最近每天来,每次来那脸色难看的都让人害怕。
夏初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想到昏迷前好像去威胁过钟情,所以,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告状倒是挺快的。”夏初年嗤笑出声。
她声音不大,但是顾临耳朵却好使,所以这句话听得真切。
顾临蹙了眉头,前两天钟情就找他说过夏初年威胁她的事情,但是顾临没当事儿,这会儿听到夏初年这么说,便能想到,或许那威胁,是真的。
“顾太太这是承认了?”顾临双手压在她的身侧,微微靠近了夏初年,眼神深邃的让人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
夏初年背靠着枕头,直接直视了他深沉的眼眸,“承认不承认,顾总不都会扣在我的头上吗?”
顾临单手支撑,另外一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顾太太是觉得润物细无声没有用了,所以想要来个欲擒故纵吗?”
夏初年被迫扬起了下巴,听着他明显带着讥诮的话,“顾总多虑了,我真的就是看不上你了,我不想要你了,我嫌弃你了,我……唔——”
下巴几乎脱臼的痛感终于让夏初年闭嘴了。
“夏初年,停止这些让人恶心的手段吧。”顾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沉,不知道是真的厌恶,还是因为别的情绪。
夏初年双手紧紧扣着身下的床单,手背被针头戳破,带着血粼粼的痛感,“顾总,停止你的自恋吧,威胁钟情的人是我,顾总要怎么做,给我一巴掌,还是活活掐死我?”
夏初年的声音很慢很慢,慢到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讽刺。
顾临眼神渐渐的变得阴戾了起来。
“或者,我为顾总出个主意,把你的钟小姐叫来,她有的是办法整死我,顾总不是喜欢看戏吗?我这条破命留着陪你们演最后一场戏怎么样?”
嘭——
夏初年直接被顾临丢回到床上,后脑勺撞在了床头上面,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尖锐的疼瞬间就遍布到了全身。
顾临听到那咚的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动,却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双脚,眼眸落在了她血粼粼的手背上,滚针了。
夏初年没有忍着,而是在感受那种疼,疼着疼着她笑了,“力气还是不够大,看,只是滚针了。”
没有大到直接将她撞死。
顾临握紧了双手,手指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盯了夏初年一会儿,直接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