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笼罩,他小麦色的肌、肤泛着湿漉漉的水光,线条分明的肌理犹如钢铁筑成,而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又似匠人精心雕琢。
简梦羽呆愣地注视着,只依稀记得一个词:俊逸非凡。
可是,她不记得认识这么一号人物,就这种颜值,一定是过目不忘……
“看什么?”男人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手里的白色毛巾擦拭着发丝,两步走到床头,拉开抽屉,修长的指骨捏着信封放在柜面上,“这是你的报酬。”
报酬?
什么报酬?
简梦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三年前,简轻姚为了破坏她和秦允浩的婚事,在她的水里下药,她慌里慌张地闯进了一间套房。
那个时候,她分明睡得不省人事,连正主是谁都没见过!
也正因为这件事,她对秦允浩一直讨好着,哪怕是公司也交给他打理……
简梦羽无所适从,视线在男人完美体魄上挪移不开,男人收回冷淡的目光,拉开衣柜取出了衬衣,系在腰际的浴巾滑到了脚踝。
“啊——”
简梦羽下意识地捂住了眼,“你变态啊!”
好身材就这么肆无忌惮?
男人冷冷扫了她一眼,干净利落地套上衣服,慢条斯理地系着纽扣,“陆辰怎么找到你的?”
陆辰是谁?
简梦羽丈二和尚,从指缝间偷瞄了一眼,急忙又合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昨晚,昨晚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嗯?”
男人侧了侧身,剑眉微微蹙起,“是你闯进门扑上来的。”
从她简洁的一句话,简梦羽能想象到当时恐怖的场景,绯红浮上面颊,延伸到耳根,她气恼地咬了咬唇角,“我是被人下了药,你……你把我送警察局也好啊……”
就这么糊里糊涂地丢了第一次……
“没那美国时间。”
男人已经整理好着装,西装笔挺,干净妥帖,“这件事不准向外透露,否则,后果自负。”
简梦羽愕然,丢人丢到姥姥家,有什么好说的!
垂下双手,她又气又恼,男人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胡乱地抓起长裙套在身上,竟发现拉锁已经撕坏,况且胳膊上深深浅浅的淤青根本遮掩不住!
昨晚到底有多疯狂,似乎已经不用细想,已经昭然若揭。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失神,巴掌大的脸,杏眸大而明,两片薄唇,面貌算不得倾国倾城,也算是清新脱俗。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有重生的真实感。
三年前,她还没和秦允浩结婚,还没为她冲进火场,未来,还有无尽的可能……
“笃笃笃。”
这时房门敲开,酒店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走进门,放下衣服,“你好,这是厉先生吩咐准备的。”
厉先生?
就是刚才那位衣冠禽兽?
不等简梦羽多问,服务人员便离开了。
衣服CHANEL高定的黑色,缎面,贴身格外舒服,简梦羽冲着镜子挤出一丝笑容,自从毁容后,她几乎不出门,曾经的自己,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啊!
床头的钱,她没有收,出了酒店直奔简家,还没有毁掉的简家……
坐落在听风度假村的简家别墅,阳光下,琉璃的瓦片闪烁着熠熠光彩。
从雕花的大门入内,沿着小石子铺垫的道路深入院子里,道旁的玉兰花吐露芬芳,一切的一切,都分外舒心。
佣人看到她,却连一句礼貌的问候都没有,直接无视过去。
这才是她在简家该有的待遇,自从母亲去世后,继母陆晚玲带着拖油瓶简轻姚入住简家,家里的佣人就越来越趋炎附势了!
按照习俗来讲,家里有白事,不过百天是不能办喜事的!
也就是说,陆晚玲虽然住在简家,目前为止还名不正言不顺,连结婚证都没领!
简梦羽脑海里不由闪出简轻姚杀她的时候,那副痛恨的表情,只觉得心寒,亏得她上一辈子还避其锋芒,礼让三分!
呸!
踏进家门,一双隐晦的眼捕捉到她身影,“姐!姐!你回来了,正好!”
简梦羽脚步一顿,就见简轻姚端着一碗汤走来,“我手里有事,你帮我把燕窝送给妈,她最近伤身体不好,得补补了。”
眼前的简轻姚齐耳利落的短发,淡淡笑着,让人很难想象这样温柔的皮囊下,隐藏着多么恶毒的心!
简梦羽垂眼瞧着她手里的白陶碗,燕窝冒着温热的白雾,晶莹剔透。
还记得这碗燕窝,她送给陆晚玲喝下,陆晚玲腹痛不止,急忙送医后得知,是少量氰化钾中毒!因为这件事,父亲要跟她断绝关系,要不是爷爷护着,她就扫地出门了!
“我去?”简梦羽抬头,眸光宛若冰刀。
简轻姚微微一怔,依旧保持着人畜无害的笑意,“对啊,我想出门一趟,姐,快接着呀,烫!”
呵!
母女俩这出戏里应外合,好狠的心啊!
上一世她没有半点心机,才会被她们耍得团团转!
简梦羽始终没去接,接了可就有理说不清了,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我累了,她是你妈,又不是我妈,你要敬孝心,自己好了,关我什么事?”
这话是简梦羽说的?
简轻姚傻眼,平常,简梦羽都是温吞如水的性子,今天怎么像高岭之花,拒人千里之外?
“你怎么说话的?我妈都已经住进简家了,虽然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于情于理,也是你的长辈,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妈放在眼里!”
软的不行来硬的?
简梦羽不为所动,索性环抱双手,剜了简轻姚一眼,“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把自己当女主人,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
“你!”
简轻姚哪料到简梦羽出口就是刺,气得吐血。
她正想怒怼简梦羽,二楼的楼梯口,一声呵斥传来,“梦羽,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跟你妈妈道歉!”
简梦羽循声望去,一板一眼怒喝的是自己的父亲,简挚城,而挽着他胳膊,弱柳扶风般面色憔悴的,则是继母陆晚玲。
简梦羽鼻尖酸涩,高傲的头颅不曾低下,“她不是我妈,再说了,苏轻姚要给她妈送燕窝,拖着我干嘛呀?”
妈妈?
妈妈才去世两个月,尸骨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