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又接连几个电话,都是来诊所的病人打的。
她不开门的话,这几个病人会去工业城门口的小诊所。
拔草完了,白玉婉又开始收拾屋子,从窗台到后来买的床头柜,给擦的干干净净,再把柜子里的衣服给收拾了一下,将夏装彻底收起来。
还把被套和枕套等都换新了一遍。
将家务活儿能干的全部干完。
下午,孙振伟逛回来,见到冷锅冷灶的,问她咋没做饭。
白玉婉看着孙振伟,她沉声问:“多久了。”
孙振伟疑惑,“什么多久了?”
“跟她的关系。”
“她??”
“韩宝芹。”
“……”
孙振伟有些慌乱,不敢看白玉婉的眼睛,闪闪烁烁后,说了一句:“你说什么呢,我跟什么韩宝芹!这不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双人墓地都买了,现在还要瞒我吗?”
白玉婉很平静。
她以为她和他对峙时,会歇斯底里,但也许,这婚姻都一辈子了。
她也过了歇斯底里质问的年龄了。
“你偷看我手机!!”孙振伟一下子变得很歇斯底里,他双目充斥着痛恨:“我说你,白玉婉,你都多大了!你还偷看人手机。”
接着孙振伟就连续咒骂白玉婉为老不端,还骂她,都老了还学别人偷看老伴手机,真没皮没脸。
白玉婉:……
行叭。
是她没皮没脸。
“骂完后,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双人墓地的事情了。”
她问。
孙振伟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抬起手,手摸在自己的后脑勺,挠来挠去,很不自在。
半响后,才憋出一句。
“只是一个墓地而已,你在意那个干什么。”
是啊。
是该不在意。
白玉婉跟孙振伟夫妻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他甚至没有去反驳。
他这约等于承认了。他的意思是,我平时还是你的,只是死了后……跟谁葬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
白玉婉也知道,夫妻多年,双方都很清楚对方的底线和脾性。
孙振伟知道她不会怎样。
顶多……发顿脾气。
骂骂几句,回头该做家务还是做家务。
因为已经六十岁了。
两个人还有三个孩子,孩子最小的都三十岁了。
绑定这么深的二人,是不会离婚的。
是啊。
对方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的一切,了解她就是个包子。
顶多……说几句。
“每年都跟她一块跨年吗?”她还是很在意,因为这件事对于她平静的生活,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孙振伟不知道白玉婉什么时候发现的。
但她能问的如此直接,说明知道挺多东西了。
孙振伟含含糊糊到:
“她丈夫死了。这些年都一个人,我也没有怎么样。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一块过年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她很可怜……”白玉婉几乎不敢相信,她的丈夫在可怜当年的初恋情人。
孙振伟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道:
“她不可怜吗?丈夫死了十几年,孤独伶仃的,自己一个人把三个娃拉扯大,挺不容易的。你就不要再找事了。”
“我找事?”白玉婉不想生气,但控制不住,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觉得胸口憋得慌。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人生就像一场戏。
生气多了,只会乳腺结节。
孙振伟也知道有些对不住白玉婉,他赶紧放软了语气:
“玉婉,咱俩夫妻这么多年,我不想因为这些小事闹得不愉快。”
“……”
白玉婉看着熟悉的丈夫,却觉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