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喊的嗓子都哑了。

却一直没有人理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因为踩在冰冷的雪地里红彤彤的，这才想起了娘亲说的，一定要把鞋袜都穿好了才能下地。

我又跑回去把鞋子穿好。

邀功的朝着床的位置喊，“娘亲，我棒不棒，我有乖乖听你的话哦。”

娘亲没有理我。

院子外也没有人理我。

我有些泄气的走到了床前，小手勾起了娘亲冷冰冰的手指，说，“娘亲，我不要和你玩死人游戏了，你快点起床，好不好?”

娘亲这些时间最喜欢和我玩死人游戏了。

刚开始她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不管我怎么呼唤她，她都没有回应。

后来看见我着急的哭了，才睁开眼睛，温柔的抱着我说，“柔柔啊，娘亲这是在跟你玩游戏呀，万一有一天娘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你一定要趁着送饭的那个婆子来的时候，去你爹爹的面前，让他护你长大。”

我不明白，“我想要娘亲护着我。”

我看见娘亲的眼眶红彤彤的，好像要哭了。

我只能手忙脚乱的扮着鬼脸，哄着娘亲，“娘亲不要伤心啦，我都听你的。”

但现在，我更希望娘亲是真的在和我玩游戏。

她只是装睡的久了一些。

总有一天，她会醒过来的。

脚丫子刚刚踩在雪地上，冻得僵硬，我再次爬上床，靠在床头看着娘亲。

娘亲长得很漂亮，比来送饭的婆子漂亮的多了。

送饭的婆子凶巴巴的，每一次都怜悯的把饭菜丢在地上，施舍一般的踢向了娘亲，娘亲只能把饭菜捡回来。

其实之前送饭的婆子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和娘亲不住在这样的院子里。

之前住的院子，没有漏雨的屋顶，破旧的窗户，冬天的时候烧上了炭火暖洋洋的。

爹爹那时候会和我们一起吃饭，送菜的婆子看见娘亲的时候也会弯腰叫一声夫人，叫我小小姐。

晚上的时候我要和娘亲睡觉，爹爹会揪起我的后衣领，告诉我小孩子要长大学会自己睡觉。

我总是要霸占娘亲，第二天我是在没有娘亲的床上起来的。

那时候娘亲脸上洋溢着羞涩的笑容，会给爹爹整理上朝的官服，爹爹会轻轻的在娘亲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总是会用小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间的缝隙看着爹和娘。

府邸里的下人，总是会小声的议论。

说娘亲真有福气，嫁给了爹爹这样好的人。

可我觉得爹爹并不好。

娘亲总说小孩子不记事。

但我能记住的。

我也能记住，有一天浑身酒气的爹爹闯进了院子，瞳孔猩红的掐着娘亲的脖子，质问娘亲，“为什么要逼走柳芙。”

那天的我被爹爹单方面的争吵下的躲在了桌子下，争吵过后，爹爹气冲冲的走了，娘亲蹲下来把我护在怀中。

我看见了娘亲脖子上的红色掐痕。

我很难过。

要真的像那些人说的，爹爹很好的话，为什么要欺负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