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南城老城区发生了一起意外伤人事件。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疑似精神病发作,从而产生了高度的妄想症,口口声声说见到了鬼。
他挥舞着菜刀在老城区里张牙舞爪,着实吓坏了一些晨练的
为了避免青年再次伤人,有关部门将其强制性逮捕收容在南城第一精神疾病诊疗中心里进行长达为期一个月的治疗。
负责主治的陈达庸医生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将青年的病症确诊为高度妄想以及轻微的精神分裂。
这青年就是江道临。
不过真的是妄想吗?
江道临并不确定,他沉默了一会,将剩下的半瓶纯净水喝完,这才扭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案板上。
嘎巴巴。
那个无头的身体正吃力的把案板上的女人脑袋装在身体上不断旋转,惨白的脑袋上眼球已经重新装了回去。
不过对方明显是不太讲卫生的样子。
隔着老远江道临都能够看到上头沾着猩红的黏液和口水,糊在眼眶上就像是花掉的烟熏妆。
江道临皱了皱眉,觉得挺影响食欲的,于是挪开了目光,准备去卫生间一趟释放憋闷了许久的膀胱。
“我就知道你看得到,你们看到了吗?他看得到,他一定看得到。要不然他不回挪开目光,你们说对不对,对不对?”
装了一半脑袋的女鬼嘴角裂开,不停的拍手。
哗啦啦。
整个屋子里的门板和窗户开始呼啦作响。
卫生间的马桶里,有一个脑袋忽然钻了出来。
看不清脸,黑发如同海藻一般将马桶堵的严严实实,明显没做好防水的卫生间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水。
这是一只淹死鬼。
江道临怔了一下,解开了半截腰带的手停在半空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就算是神经足够坚韧的江道临也绝没有能够做到无视一切,把尿洒在别人头上的意思。
难道要用纯净水瓶子来解决?
“你说的对,他看得见,他一定看得见。”
马桶里的头颅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颗头飞了起来,口腔中探出尖锐的獠牙,她脑袋上如海藻一般的头发飞舞起来,立刻要朝着江道临扑上来,还有那个刚安了半截脑袋的女人也冲了过来,争先恐后,唯恐错过了半点。
只是她们没有碰到江道临,整个身体却如同虚幻一般从江道临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就好像是被戳破的镜像。
还好。
江道临出了口气,继续在案板上忙活。
他的手艺不错,一道荷兰豆炒猪
但吃在江道临的嘴里却没有品尝出任何味道来,他机械性的一口一口的将饭菜往嘴里送,眼角的余光却是瞄着那两个蹲在卫生间里窃窃私语的女人,或者说是女鬼,脑袋有些放空。
自从那天起,自己似乎真的能看到这些东西。
被切开的脑袋,脖腔中涌出的鲜血以及被切碎的烂肉,近在迟尺的血肉很清晰,真实到无法想象。
江道临甚至能够闻得到那些烂肉上边腐朽的味道。
但似乎只要自己装作看不到它们,它们就一点都伤害不到自己。
可这是为什么?
江道临一点都想不明白,扫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江道临自动忽略了那个因为自己看不到而气愤到张牙舞爪的女鬼。
9.47分。
江道临换上恐龙
身为一个精神病患者,江道临表现的很听话,也很配合。
晚上十点准时上床
可江道临刚躺在床上没多久,房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打开门,便见到门外俏生生的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江道临目光在对方的脸上转过一圈明显有些诧异。
而对方朝着江道临看来,也是惊了一下。
“您好,房东先生,我是隔壁新搬来的租客,我叫郭霜霜,是科技
郭霜霜愣了半晌,才开口解释道。
新搬来的房客?
江道临打了个哈切总算回过神来,他的印象中的确有这个事情存在。
可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江道临也刚刚搬到老房子,计划找几个房客来完善自己财富自由的生活。
可谁知道突然被抓进了精神病院,倒是忘了这茬。
“的确见过,郭小姐怎么会想起来租住我这老房子,毕竟和周边的新楼盘相比,我这老房子哪哪都不方便。”江道临笑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然后让开了身子。“要不要进屋坐一坐?”
“不用了,多谢你。我还有朋友在,她们今天刚帮我搬完家,所以来给您打声招呼,希望没有打扰到您。”郭霜霜自动忽略江道临的问题,如果不是便宜,的确没人愿意住在这样又老又旧的老宅子里。
她歉意一笑,江道临朝着郭霜霜后边一看,果不其然,白天跟郭霜霜在一起的那几个姑娘正在对门的屋里头说笑。
几人明显也是认出了自己。
江道临摆摆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江道临就好。你们是几个人合租还是.....”
江道临朝着郭霜霜看了一眼,视线诡异的在她肩膀上停留了一秒,开口道。
“我们是三人合租,是不是有问题?江先生,请您务必放心,房租我们一定会准时交的。”
郭霜霜有点紧张。
她知道有些房东们是不喜欢多人合租的,觉得麻烦。
但郭霜霜却舍不得,地处闹市区,距离科技
“别这么紧张,我没有涨租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个女孩子独居的话,我觉得会有危险。”
“三人,嗯,三人合租有人作伴,挺好。”
江道临收回视线,他在屋里几人的脸上扫过一圈,这才继续道。“你们安心住着吧,房租什么的不打紧,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忙的话直接过来敲门就可以,我基本上不出门。”
“不过有个问题,你们没有洁癖吧?”
洁癖?
这算是什么怪问题?
郭霜霜愣了一秒,随即摇头,江道临一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两人站在门口又寒暄了两句,这才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几个合租的闺蜜一下子凑了上来,想要问清楚房东说了些什么。郭霜霜复述了一遍,几个女孩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洁癖?我们才没有洁癖,他怎么这问?还有这房租,霜霜,你确定是六百块而不是需要在加个零?”
“房租这么便宜,不是这江道临看上了我们霜霜吧,那我们可不答应。”
“对,不答应,起码要免租才行。”
郭霜霜随口应付了两句,几个姑娘们便哄笑着玩闹在一起。
只是郭霜霜仍是有点纳闷,她的念头还停留在江道临的话上,江先生问我们有没有洁癖是做什么?
另一边,江道临已经再次躺进了被窝里。
对面传来女孩儿们欢闹的声音,这让江道临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个不太安静的夜晚。
对门搬来了新邻居,这一点都影响不到江道临规律的作息。
只是想着郭霜霜那张娇俏可人的脸,江道临就是止不住的摇头。
没有洁癖就好。
他真的想象不到,如果郭霜霜知道她们的肩膀上一人扛着一个张牙舞爪的人脑袋,正伸着猩红的舌头在舔脸的话,脸色到底会有多精彩。
恐怕会连夜跑路吧。
江道临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墙面上的挂钟。
10.00整。
似乎没有迟到。
嗯,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