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甜深呼吸一瞬,调整了情绪打开门,“请进。”
傅西洲看到她刚才的动作,面上的表情也有些不愉快,哼了一声跟着她进门,“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不是被我瓮中捉鳖了!”
麦甜披上白大褂,抬了下眼镜,欲言又止:“傅先生,这里是咨询室,不是中学生语文辅导中心,没有必要说文言文。”
傅西洲从出道开始,因为这张被天使吻过的脸和过硬的专业素质,以及逆天的身家背景,不管是圈里圈外都备受追捧,尤其是女人,还是头一次被女人三番两次下面子。
傅西洲面色讪讪,不情不愿地坐下来,摘下所有的伪装,低垂着凤眸,眼底的青黑一簇簇,显得有些憔悴:“就这样。”
麦甜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失眠?”
“整夜整夜睡不着,心里……就不踏实。”傅西洲递给她一个眼角,目光有些闪烁,傲娇地说,“我身份特殊,你得保守秘密。”
麦甜不答,低头在本子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诊病记录,脸颊低垂,灯光下的肌.肤白皙细腻,一点毛孔都看不到,从傅西洲的角度看过去,还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
傅西洲看了一眼:“心理咨询不是应该跟我聊聊吗?你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合适?”
“傅先生可能有什么误解,”麦甜抬起头,目光有种能够看透人心的直白,“针对大部分表演性人格,过多的聊天只会被他们误导节奏。”
麦甜语气淡漠,“自我感觉良好,过度的倾诉欲,和可能还算不错的口才,都是你心理病的外露。”
傅西洲眼底一丝阴霾,试探着探过身体,目光带着兴味转移话题,“车祸现场那些话真的是预言?”
麦甜抬起头,从善如流:“傅先生,如果您愿意放弃喋喋不休的废话,安静坐在这里把一切老实交代,相信我的进展一定会十分顺利。”
“没必要继续了!”傅西洲脸色出现了短暂的僵硬,带着一种被戳穿的羞恼,,“你的诊疗手段,也不过如此。”
他重新戴上帽子口罩,拉开门就大步往外走,对正趴在门口偷听的助理视而不见。
林维见状刹不住车,一头栽进了办公室,对上麦甜挑起的眉,顿时讪讪道歉,然后急急忙忙追上去:“洲哥,这可是业界有名的心理咨询,你这又是怎么了?”
傅西洲猛地停下脚步,狠狠瞪他一眼:“有名的心理咨询,就是这种傲慢伤人的口吻吗?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还不信就没别的厉害的医生!”
刻意拔高了声调,也不知道说给谁听,麦甜清凉如清泉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您继续保持这状态,有人治得好算我输,行吗?”
傅西洲咬咬牙,大步离开。
麦甜收拾好东西回家,对方才的插曲仿佛没有半点不适,她租住的小公寓离医院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麦甜懒得打车,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回走,夜幕之下行人神色匆匆,麦甜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
她目光一转,在拐角处进了一家包子店,躲在小厨房里从小窗口往出看,就见一人戴着鸭舌帽,在店里匆匆看了几眼,又转身走了。
麦甜快速回了家,这一次没再发现有人跟踪,麦甜松了一口气,刚想去洗个澡,就听见了敲门声,她头皮一紧:难不成跟踪的人还上了门?
麦甜重新套上衣服,打开猫眼往外看——
“房东太太?”麦甜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门口一脸愧疚的房东太太。
房东摸了摸卷发,不好意思的说,“小麦啊,这房子的租约原本还有三个月到期,可我儿子突然要结婚,这房子本来就是要给他做新房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个相熟的人招租,离你上班的医院也不太远,你要是愿意,现在就能搬过去,你之前交的房租我也都退给你。”
麦甜惊讶,“太着急了吧?我还没有看过房子……”
房东太太握着她的手,一脸抱歉,“实不相瞒,我儿子和儿媳妇今晚的飞机,你放心,新房子豪华装修,比我这边好一万倍。”
人家都把后路给她打算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麦甜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收拾好东西,房东太太满怀歉意地开车把她送到新家楼下。
麦甜推着两个大箱子出了电梯,她叹了一口气,拿着房东给的钥匙打开门,刚把行李推进来,却听到里间的门同时打开。
“您好,我是新搬来的——”麦甜调整好客气梳理的微笑抬头打招呼,笑意却僵在了唇角。
男子刚刚洗完澡,倒三角的身材,上身赤.裸,还在一滴滴往下淌水,他微微敛着眉,那一点生人勿进的傲娇样——正是今天刚刚见过的傅西洲。
两人面面相觑,傅西洲帅气的五官渐渐变得阴沉:“麦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麦甜淡定地把箱子推进来,顺手关门,从容不迫道:“这里的户主是不是江美翎女士?”
傅西洲一怔,直接回房捞起手机打电话,张口就质问道:“小姨,你怎么把房子租出去了?”
江美翎的声音软软的:“洲洲啊,小姨看你工作忙,也不常回家,正好家里空了一个房间,找个人给屋子添点人气,小姑娘半夜还要出来找房间不容易的啦,你乖乖的,别欺负人家。”
傅西洲一脸黑线:“小姨,我不喜欢和人合租,你赶紧退掉。”
江美翎反驳:“这怎么行的啦?人家房租都交了呀!”
“我给您十倍房租。”傅西洲拉开门缝,见麦甜站在门口没动。
“啊?什么……喂……信号不好啊……”很快,电话被挂断,留下傅西洲在手机这边风中凌乱。
半晌,他黑着脸拉开门,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看向麦甜,扬了扬下巴,示意人坐。
“想住进来,需要遵守家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