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结婚七年，慕瑶厌烦我，转头和年轻的男同事谈恋爱。
我无意撞见她和男同事在酒店那天，她在家族群哭得呼天抢地，“我要出家！”
“林凡天天跟踪我，我没有自由！”
她夜里离家出走，爬上寺庙。
我担心她的安危，一路追随，却被呵斥，“你必须一跪一拜求我回去。”
直到我跪上寺庙，额头渗血，才发现这原来是她和新男友的赌局。
“你看，我就说他会像狗一样求我回去的。”
后来，我主动提出离婚，皈依佛门。
慕瑶却崩溃了，哭着求我别走。
1
我正在家里做晚饭，手机叮咚一声收到餐厅的预定消息。
“亲爱的林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这家餐厅挺贵的，一次消费不下十万。
只有我和慕瑶的结婚纪念日，我才舍得带她去。
我掏出手机给慕瑶打电话，她迅速接听。
“喂，瑶瑶，你是订好了餐厅吗？”
慕瑶一听我的话就气炸了，语气冲，夹枪带炮的。
“林凡，你有意思没啊？我请同事吃饭，难道去吃路边摊啊？”
“你真是越来越小气了！”
慕瑶的埋怨声在耳边滔滔不绝，我刚要解释。
女儿的哭声却在这刻响起，在客厅里回荡，让我无比头疼。
慕瑶在孩子出生后，总是嚷嚷自己产后抑郁。
我为了分担她的重任，主动把工作辞了，在家里奶孩子。
孩子花费大。
我们属于普通家庭，可慕瑶非要让孩子上一年百万的贵族学校。
这五年来，我都是能省则省。
我想不明白，请同事吃饭，也犯不着一夜消费几个月工资啊。
喉间干涩，我还想再说话，却被无情的电话挂断声生生打回肚子里。
电话挂断后，我认命叹气，连忙跑过去看女儿。
女儿站在客厅里哇哇大哭，手里搬着我的电脑。
我的心一下被揪紧，那里面可是我连续熬了一周大夜才写出来的方案。
“宝宝，不要动爸爸的电脑好不好？”
我温柔地示意女儿放下电脑，缓慢朝她靠近。
女儿听见我的声音，瞪我一眼后狠狠将我的电脑摔在地上。
随手抄起一旁的水杯，将水全部倒上去。
电脑瞬间黑屏，“砰”一声碎成两半。
当然，我的心也跟着电脑碎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女儿见我一脸痛苦甚至还拍着手高兴地蹦蹦跳跳，不屑地双手环胸看我。
“坏爸爸，谁让你把电脑上锁的。”
“不给我玩，那你也别玩了。”
理智被愤怒的大火吞噬，我小跑过去用力抽女儿的手背。
“林萌萌，你什么时候能听话一点？”
女儿的手背立刻红肿，她“哇”一声大哭，快跑进房间。
反锁门的声音乍然响起，女儿在房间里撕心裂肺哭喊。
“坏爸爸，我再也不要你了。”
“我要告诉妈妈，我要善良的裴叔叔当我爸爸。”
女儿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名字，裴叔叔？
正当我困惑的时候，餐厅经理突然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图中的慕瑶和陌生男人正在喝交杯酒，笑容很甜，两个酒窝隐约可见。
“林哥，嫂子这是和谁在一块呢？”
“还叫我拿了你存在这里的酒。”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后知后觉地跑到书房，去找慕瑶的备用机。
2
慕瑶有两个微信，她愿意给我看的那个，清清白白，微信列表里面几乎全是女性。
还有一个不愿意给我看的，她说里面都是商业机密。
我打开备用机，翻出慕瑶的微信。
朋友圈里全是她和那个男人的恋爱日常。
“和阿澈一起看日落啦。”
那天我在手术室里性命垂危，医生给她打电话来签字。
她却很诚恳地说，“林凡，我的工作真的很重要。”
“你自己忍忍好不好？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结果我住院半个月，她一次都没来过。
看着紧密相连的日期，估计那半个月，她都在陪这个叫裴澈的男人。
点进相册，入目是成千上万张亲密无间的照片。
他们在大海边拥吻，金色光芒洒满海面，浪漫又梦幻。
一连翻了好几下，全都是关于裴澈的照片。
属于我的照片被单独开了一个相册，命名为“最讨厌的男人”。
一共就五张照片，还全是丑照。
我瘫坐在床边，看着正中央挂着的结婚照，觉得无比讽刺。
每次和慕瑶拍照，她都以不上镜为由拒绝。
“拍个屁啊，学小年轻玩那些矫情套路干什么？”
“神经病吧你。”
她总会在人最多的时候，高声呵斥我，不悦地翻白眼和转身离开。
现在想想，我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她的背影。
看婚纱照越看越烦，我起身把它从墙上摘下来，背后却突然掉出一封沾满灰尘的信。
我困惑打开，却发现那是慕瑶亲手写的离婚诉求。
一字一句，犹如锋利的匕首，将我的心割穿，鲜血淋漓、伤痕累累。
直到大半夜，慕瑶才满身酒气地回来。
我静静地坐在客厅，看她东倒西歪地脱衣脱鞋。
要是平常我早就献殷勤跑上去帮她了，但看到她红肿的唇瓣，我不由得嗤笑。
听见我的笑声，慕瑶愤怒地皱眉，毫无征兆地提起一只高跟鞋砸在我脸上。
鼻子传来剧痛，我伸手去摸，摸到一道细小的伤口。
“林凡，你贱笑什么啊？”
“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整天窝在家，难怪被人说吃软饭。”
慕瑶倒在沙发上，不悦地瞪着我，翘起二郎腿命令我。
“去给我煮醒酒汤啊，难道你要我明天头疼死啊？”
她转而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嘴角不自觉扬起。
玻璃窗倒映出手机内容，她在编辑朋友圈文案和照片。
我低头哑声失笑，笑自己这么多年活得像个小丑。
慕瑶没发觉我的异常，看我一直呆愣坐着，发疯般跑过来推搡我。
迎面而来的烟酒混合臭味猝不及防地刺激我的大脑，我胃里泛酸水干呕。
我有严重的胃病，最近熬夜作息不规律，加上没吃晚饭，胃早就不堪重负。
“帮我拿下胃药，求求你。”我疼得直冒冷汗，趴在沙发上苟延残喘。
慕瑶就冷冷地站在一边，冷眼看我。
“林凡，别装了，赶紧起来干活好吧？”
慕瑶不客气地踹上我的小腿，力气之大直接将我踹翻。
等到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我受不了直接将照片甩在慕瑶脸上。
我苍白着脸，手指用力戳在慕瑶脖子上新鲜的吻痕，怒吼。
“你出去陪野男人吃饭，还要我给你煮醒酒汤？”
“慕瑶，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慕瑶看见照片后愣了一瞬，接着细条慢理地拿起来欣赏。
她丝毫没有被发现出轨的窘态，反而是轻松地吐出一口气。
“哎呀，居然被你发现了。”
“我陪别人，还不是因为你无趣自私自大！”
慕瑶马上在家族群里哭得呼天抢地，假惺惺地扯着哭腔，将所有脏水泼在我身上。
“我出去谈合作，林凡还说我勾搭野男人。”
“他一天到晚监视我，我没有人格尊严和自由，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要出家，呜呜呜。”
3
慕瑶装模作样地哭几声，在家族群里发自己陪客户喝酒的照片。
没睡的亲戚们马上爬起来吃瓜，纷纷在群里指责我。
“小凡，吃软饭就不要疑神疑鬼啦。”
“瑶瑶这孩子心地善良，肯定不会劈腿的。”
就连女儿也用电话手表在群里攻击我，她拍清手背上还没消退的红痕，声音委屈。
“今天没帮爸爸做家务，他就打我。”
“萌萌的手真的好痛啊。”
慕瑶见大家都站她那边，得意地朝我挑眉。
她拿起刚脱下的风衣，用手机拍视频，打开房门决然离开。
“我要去出家，就算林凡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慕瑶前脚刚出门，她爸妈就打来电话指责我。
“林凡，你还不去追我女儿，她要是出了意外，我跟你没完！”
“一个大老爷吃软饭，还敢发脾气！”
慕瑶喝醉了酒，现在上山确实危险。
我爬下沙发，艰难地摸到胃药吃了两粒。
等胃里舒服不少后，我马上开车去找慕瑶。
市里只有一座寺庙，我目标明确，狠踩油门。
下车，冷风直往我怀里灌，出来太急，我只穿了件单薄的秋衣。
山上风大，昼夜温差也大，我不过走了几步，腿已经完全冻僵了。
远处闪烁着光亮，我大声呼喊，“慕瑶，快回来。”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有话好好说。”
慕瑶的声音中带着嘲弄的笑意，在山林中回响。
“林凡，除非你一跪一拜求我回去，否则我是不可能跟你回家的。”
“我要是出家，萌萌就没有妈妈，你自己好好掂量吧。”
慕瑶的声音消失，光亮往更高处走。
我被冻得直打寒颤，却还是咬咬牙跪在地上。
要我和慕瑶离婚，其实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一是我不想让孩子成为单亲家庭。
二来慕瑶是我辛辛苦苦追到手的女孩，我们之间也是有一点点甜蜜回忆的。
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出家，从此与红尘绝缘，我做不到。
膝盖蔓延上一股寒意，往心脏的位置攀爬。
我努力搓动双臂，汲取一丝热量。
头磕在地上，冰凉刺骨，叫人忍不住打退堂鼓。
快要爬到寺庙时，天已蒙蒙亮。
我嘴唇干燥，一舔全是死皮，而且我明显感觉到心跳逐渐变慢了。
回头看我的来时路，每个台阶上都有一个小血印。
鲜血模糊了我的脸，然后在风中冻结。
慕瑶的身影映入眼帘，我不由自主地微笑，但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她正窝在裴澈怀里看日出，两个人缩在一件棉袄里十指相扣，无比恩爱。
我声音颤抖，呼喊她的名字，“瑶瑶…”
慕瑶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对上的那刻，她放声大笑，拿出手机记录我的狼狈。
“林凡，你怎么真的一跪一拜爬上来啊？”
“我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你这么蠢。”
裴澈宠溺地搂着慕瑶的腰，温柔地蹭蹭她的脖颈，然后抬眼看我，语气嘲讽。
“是有够蠢的，这不过是瑶瑶和我的赌局。”
慕瑶骄傲地笑，眉宇里都是赌赢后的张扬。
她踮起脚尖拍拍裴澈的脸，不加掩饰地在我面前秀恩爱。
“我赌赢了，你快把我的奖励给我。”
裴澈挑衅地瞥我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好，这就给你。”
“小贪心鬼。”
裴澈捧住慕瑶的脸，直直吻了上去，丝毫不顾忌在场的我。
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却紧紧拥抱接吻。
接吻结束，慕瑶小跑小跳到我面前，故作大度地摊手耸肩。
“林凡，想不到你这么爱我。”
“那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跟你回家。”
她得意洋洋地笑，满足地欣赏我的狼狈。
我的心彻底凉透，犹如坠入万年冰窟。
嘴唇粘在一块儿，我用力张开，却撕破嘴皮尝到血腥味。
“慕瑶，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