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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

发表时间: 2024-09-21 15:45:59

第一章

我有一个人人都说好的幸福家庭。

和池芸结婚的第六年,她原本已经死了的已故恩师的儿子回来了。

为了报答恩师,她要接这个男人回家照顾。

甚至认下这个男人做弟弟。

所有人,甚至我的父母都说,这个男人影响不了我的位置和我们的感情。

他身体虚弱,无法做夫妻之间的事,最多只是家里多张嘴吃饭而已。

可每当和池芸做完,我每夜都看到她离开我们的卧室跑去客房照顾安慰那个男人。

我知道的,总有一天,他们两会滚到一起。

这难道还不算出轨?

世上本就难有两全,如何做到不负我又不负他。

1

所有人都说我顾听彦命好。

出身有钱人家,自幼便享受着优渥的生活与无尽的宠爱。

妻子池芸虽然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却才华横溢,未来可期。

最为人称道的是,她对我一往情深,忠贞不渝。

“若能成为顾听彦的妻子,我愿承诺,此生只爱你一人,绝不有二心。”

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池芸相爱。

我以为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以为我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作为穿越而来的灵魂,享受着家族的富贵与爱情的甜蜜,我心中暗自庆幸,这趟旅程不算白来。

一切都是幸福的,直到梁夜的出现,打破了平静的生活。

梁夜面容憔悴,眼神中带着祈求,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周围所有人,包括我的爸妈,还有众多亲朋好友,都在劝我接纳梁夜。

“听彦,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吗?”

池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神情却异常坚定。

梁夜,她必须带进家门。

梁夜是池芸的青梅竹马,也是她恩师梁教授的儿子。

两人自幼相伴,情谊深厚。

若是在他们我们之前,梁夜出现,我一定不会跟池芸结婚。

但偏偏在我们共同走过五年婚姻,育有一子一女之后,梁夜才重新出现。

我眼睛通红,神情冷静

“你承诺过我,不会有其他人,对我永远忠贞。”

我抬头,目光直视着池芸,怔怔的看着这个突然陌生的女人。

这个曾与他共度无数个日夜的女人,曾是我心中最柔软的珍宝。

可如今,那份温柔与深情,全都变了。

“梁夜进家,不会影响到你的位置,我只是想救他。”

池芸眉头紧锁,试图解释。

“我的心里只有你。”

但这样的说辞,在我听来,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

“只是家里多了一个人的位置,我们的生活并不会因此改变。”

我看向一旁默默流泪的梁夜。

真的不会有区别吗?

梁夜“消失”了八年。

这八年里,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池芸自幼跟随梁教授学习,与梁夜关系亲密。

八年前,梁教授带着他们几个学生外出考察,不料梁夜在途中被人口贩子掳走,从此杳无音讯。

后来传出那些被拐卖的年轻人被贩卖器官,被奸杀买卖,无一生还的消息。

梁教授因失去独子而心力交瘁,不久后便离世。

这也是池芸心中永远的痛。

她曾多次向我提及自己的理想与抱负,要让所有的人贩子被制裁,拯救每一个被拐卖的人。

让这世上不再有梁夜的悲剧。

我爱的就是这样一个正义善良的女子。

如今,池芸埋藏许久的心病梁夜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在不久前的捣毁人口贩卖的拍卖黑市上,池芸发现了台上被绑在椅子上的梁夜。

他被折磨得没了人样,满身伤痕和暧昧的痕迹,穿着**不堪的衣服。

池芸心地善良,面对失散多年的师弟,她选择背叛自己结婚六年的丈夫。

“听彦,给他一条活路吧,不然他会死的。”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梁夜无依无靠,又经历了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

池芸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无奈。

“他再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他再也娶不了妻了。”

落入人口贩卖组织九年,梁夜身体被糟蹋,名誉尽毁。

池芸若不接纳他,他恐怕只能走向绝路,自杀。

可是老婆,这世上,从来没有两全的好事啊......

2

“就当是可怜可怜这孩子吧。”

母亲皱眉轻叹:“那样的遭遇,听着都让人心疼。”

我沉默了。

“听彦,你一直任性惯了,爸妈从没真正反对过你什么,这次就体谅一下,梁教授的遗孤,这件事你爷爷也知道了。”

梁教授家和爷爷是世交。

父亲眉头紧锁,摇头叹息:“你若坚持不答应,万一那边直接找上门来,你更难处理。”

我明白了。

私下交往,不过是普通朋友关系。

但若是家族施压,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梁夜相当于是征得家族的同意堂而皇之的插足我和池芸。

“姐夫不必勉强,是我没福气,早就去死了,现在还要拖累阿芸。”

躲在池芸身后的梁夜小声啜泣,本就憔悴的面容更添几分苍白。

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隐藏的冷漠与算计。

环顾四周,尽是劝说自己妥协的亲人。

真是讽刺啊。

梁教授的学生众多,未婚的也不在少数。

梁夜,怎么就不缠着池芸就要死了呢?

“所以,你们这是已经商量好了,一起来逼我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转向父母。

“你们也觉得,我应该接纳他进我们家,是吗?”

“哪怕我以后会因此痛苦不堪,你们也要为了所谓的大局和情义牺牲我,是吗?”

我眼前一阵眩晕,紧捂着胸口,心脏抽痛。

“妈,你真的要放弃我吗?”

母亲面露不忍,心疼地看着我:“就多一个人吃饭而已......”

她想了想,靠近我。

“我听说,他的身体受到了太多伤害,以后再也不能和女人做了。”

“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耳朵嗡嗡作响,母亲话语中的不耐,我听得一清二楚。

在妈妈看来,自己是多么的不知好歹。

“那你呢?”我抬头看向池芸。

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愤怒交织心头,如同溺水之人,渴望抓住一丝希望。

“就算我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开心,甚至抑郁成疾......”

“你也不会改变主意,是吗?”

我话音未落,一旁虚弱的梁夜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池芸慌忙转身,一把扶起梁夜,连声呼唤医生。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心里阵阵针扎般的痛。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我意识到,我早就抠破了我的血肉,鲜血顺指缝滴落。

“混账东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父亲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梁教授在世时是业界的楷模,若非遭遇不测,他的孩子怎会沦落到此?”

“不过是认个干弟弟接到家一起住而已,看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轻重不分、愚蠢任性的儿子!”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母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妈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梁家占理,若不给他一条出路......”

母亲的话未尽,我的心已沉入谷底。

“反正他身子又不行,你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我心中苦涩难言。

若未看清梁夜眼中的算计,若未察觉池芸眼中怜惜怀念的柔情。

我早已点头应允。

同为男性,何必相煎太急?

“那孩子本性纯良,进了这个家,也只是求个心理慰藉活着罢了。”

母亲的话,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自我慰藉。

我强忍住即将溢出的冷笑。

九年前的梁夜,或许纯真善良。

但如今的梁夜,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九年的时间,一个纯真的男孩,是如何在肮脏复杂的人口贩卖大本营活下来的?

要知道,找到他时,那地方可不止他一个受害者。

而他,是存活最久的一个。

3

最终还是让梁夜搬进了我们的家。

在梁夜又一次情绪崩溃、几近晕厥之后,池芸坚持为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爸爸愤怒地离开,妈则叹气。

家里的佣人们私下里也开始议论纷纷,说我无理取闹,善妒、没有同情心。

这些流言蜚语迅速扩散,甚至惊动了爷爷奶奶。

不久,家里来了一位伯父,带来了爷爷的意思:

梁教授的儿子,必须好好照顾。

在这些位高权重者的眼中,不过就是让我的妻子认一个干弟弟。

是我没有同情心。

望着熟睡中的女儿和儿子,我心中难以言喻的苦涩,无法言明。

“听彦......”

池芸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身后,轻声呼唤。

我背对着她,不愿转身。

曾经,我最爱池芸这么唤我。

她总是那么温柔,我总觉得每声呼唤里都是池芸对我的爱。

情到浓时,她喊我的名字,我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恨不得挖出来送给她。

今天,我不想看到她的脸,不想听到她喊我的名字。

“听彦,我知道你不满。”

池芸缓缓走近,试图抱着我。

“梁夜他很可怜,当年他为了救我们,才会被人口贩子拐走,落得如此下场......”

池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我心里只有你,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吗?”

我当然明白,池芸对梁夜的感情复杂,既有儿时的情谊,也有救命之恩的感激,还有对梁教授教导之恩的敬重。

这份恩情太过沉重,让她无法轻易割舍。

“可梁教授的学生又不止你一个,为什么非得是你呢?”

为什么非得是已经和我结婚生子的池芸呢?

我冷冷地反问。

“你那么多师姐师妹都没结婚,都单身,去她们那不比跟着你强?”

池芸的脸色苍白,声音低沉而痛苦。

“小夜受了**,谁都不能接近,只有我在他身边他才会心安。”

我冷笑一声,用力推开了她:

“他这是非你不可了是吧!那我是不是也该识趣点,把丈夫的位置直接让给他算了!”

池芸的脸色瞬间铁青,怒视着我:“你胡说什么!梁夜他善良又懂事,怎么会利用自己的病来破坏我们的婚姻?”

“顾听彦!你吃醋也看点时机,有完没完了?我说了多少遍了,接他回家只是为了照顾他,给他一个依靠。”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我只爱你一个人,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池芸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我大笑了起来。

“你呢?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你不是一向聪明吗?你就没看出他那些小心思吗?”

池芸愣在原地,脸色复杂:“我知道梁夜有私心,他从小就对我不一样。但他现在真的很无助很可怜,我不能不管他。”

“我只爱你,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池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从未如此痛恨过池芸的善良与责任感。

那些曾经让我心动的品质,如今却像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我比谁都知道梁夜的不怀好意,却无法向任何人证明。

所有人都知道梁夜对池芸的心思,可又有谁在乎?

因为他可怜,他受过伤,所以我的一切委屈,都是无理取闹,都是没良心。

4

我怔怔地盯着桌上微弱的台灯,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从小照顾我的保姆阿姨红着眼眶,试图掩饰她的情绪。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这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梁夜因为噩梦惊醒,难以平复,打电话叫池芸过去安抚。

从最初的“听彦,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我一定回来。”

到如今的“听彦,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晚点再回。”

我平静地看着池芸焦急离去的背影。

她不会回来了。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夜宿在梁夜那里了。

她以为我未曾察觉,每次天边初露曙光时回来,还假装刚睡醒的样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些她匆匆离去的夜晚,我始终未眠。

“阿姨,把门锁上吧,她不会回来了。”

我垂下眼帘,轻声吩咐。

“少爷,再等等吧。”

阿姨面露不忍,温柔地劝我:“芸芸心里还是有你的。”

有吗?

有我会从我的床上离开去陪伴另一个男人?

可笑的是,我最恨出轨,如今竟沦为了自己曾经最不屑一顾的怨夫。

情之一字,果真是伤人至深。

一夜辗转反侧,醒来时,发现池芸坐在我床边。

“听彦,昨晚你怎么没等我?”

池芸眉头紧锁地看着我。

“等你做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回来的。”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物:“昨晚在梁夜那里过得如何?”

池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们没发生什么,我只是陪陪他......”

“他身体不好,情绪不稳定,你是知道的,我......”

我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愿再听这些重复的借口。

那些自我开脱的言辞,我早已耳熟能详。

“我懂。我理解。”

我微笑着看向池芸:“你不用反复强调。”

这样的重复,究竟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讽刺的是,不过短短两月,池芸就已经完全适应了梁夜的存在。

第一个月,梁夜深夜惊醒时,她还会带着歉意望向我。

每次回来我们的房间,脸都写满了愧疚。

到了第二个月,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去得匆匆,回得坦然。

提及梁夜渐好的状态,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这样频繁地来来去去,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我们按照伴侣间轮流陪伴的规则,定个时间表,你就不用总回这边了。”

“我会把你的东西送过去,到了约定的日期,你直接过去就好。”

这场三人行,我累了。

我选择放手,成全这对苦命的恋人。

池芸的脸色骤变,她紧盯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夜身体不好,情绪不稳,无法过正常的性生活,你却提出这种安排,这不是在故意**他吗?”

我愣在原地,心中憋闷得几乎窒息。

“他不能跟你上床,你就来找我满足身体,完事之后再回去安慰无法安睡的他!”

“池芸,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一个睡完就扔的鸭吗?”

5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陌生的女人,那些年我们之间的恩爱与缠绵,此刻仿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境,逐一碎裂消散。

梁夜需要陪伴,难道我就不需要吗?

如今,她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梁夜,那我呢?

难道我就只是她睡觉的工具吗?

池芸愤然转身离去。

她总是在理亏时选择逃避,这一点从未改变。

曾经我们共度的甜蜜时光,她也总是这样,从不说一句对不起,只会默默做些小事来哄我开心。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痕,望向窗外逐渐凋零的树叶,秋意渐浓,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

“听彦,这是你最爱的那家糕点店的招牌甜点。”

池芸带着讨好的笑容递给我,仿佛我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争执,回到了那些美好的日子。

每当她惹我生气,总会想方设法找到我爱吃的,亲自送到我面前。

而我,总是嘴上挑剔,心里却甜得像蜜,最终还是会笑着塞进她的嘴里。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一时之间分不清此刻是梦是真。

直到池芸的一句话将我拉回现实。

“听彦,有件事......”

“梁夜他......这辈子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他很想体验一下做父亲的感觉,你能不能让团团和圆圆多陪陪他?”

池芸看似随意的请求,实则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她已经认定了我会答应。

我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甜点重重摔在地上:“滚!”

难怪这几天她总是欲言又止,难怪她突然对我这么好。

原来,她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谁也别想打我孩子的主意!”

这两个孩子,是我的一切。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我何必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中苦苦挣扎?

“池芸,你有没有心?”我怒视着她,“梁夜想要孩子,就自己生啊!你们自己解决!”

我失控地大吼,用力推开她。

“你疯了吗?明知道梁夜不能生育,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池芸震惊地看着我,“顾听彦,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心里一片冰冷。

变得不是我,是她。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向书房。

池芸脸色大变,急忙跟了上来。

我猛地推开书房的门,看到梁夜正坐在书桌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装模作样。

“你我心里都清楚,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我冷冷地说。

梁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听彦,你......你在说什么!”池芸跟进来,脸色同样难看。

“梁夜,你想要池芸,我可以给你。”

我冷笑道,“但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染指。”

池芸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听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让?我是你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