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孙瑞让二愣子去调查国债的情况，是他的另一个发财门路。
这个活儿只要干起来，最起码能干个十年都不成问题。
80年的存款利息曾经是非常高的，国债的利率更是高的吓人，常年在百分之十几，年化收益率上20%都是有可能。
而且个人认购利率还会再加四个百分点的利息。
但当时的国债并没有一、二级市场，而是向企业机关等地方摊派。
全国不少地方的搞法就是直接用国债替代工资发放。
比如原工资是20元，发15元现金+5元国债，或者工资发现金，奖金变成了国债。
国债会比替代掉的工资奖金多一点，但国债是不能花的。
加上之前几十年国家“即无外债，也无内债”的情况，所以国债刚出来时相当不受欢迎。
国债是不记名的，既然如此，孙瑞想到的办法便是用财米油盐收兑这些人手里的国债。
放在今天15%收益率都可以算在诈骗里，而1980年可是国债20%收益！并且还是国家信用保底的。
想想，用柴米油盐这种低价物品收兑国债，然后坐等国债收益，这是多么一本万利的暴富生意？
就凭这个生意，孙瑞就有信心在短短一年时间里，能让他的身家破数千万！
强子和二愣子都忙活去了，暂时无事可做的孙瑞返回了安德村。
刚回村，便看到几位妇女坐在村头的歪脖子树下，正一边磕着南瓜子一边闲聊。
看到孙瑞，其中一个长得长相颇为俏丽，穿着一身宽松蝙蝠衫却依旧掩盖不住凹凸有致身材的女子主动跟孙瑞打了声招呼。
她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出头，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的风韵，最重要的是她的一双丹凤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媚态。
“孙瑞，上哪溜达回来了，啧啧啧，看你今天这身打扮，这是在外头有老相好了？”
平常孙瑞都是一副吊儿郎当、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今天刻意打扮，还穿上了家里唯一一身西装。
倒也让孙瑞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
面对这女人的调侃，孙瑞没怎么搭理她。
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李姐，瓜子可以乱嗑，但话可不能乱说，我孙瑞只爱我的老婆。”
这女人名叫李艳，是村里的寡妇，她丈夫两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留下无儿无女的李艳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李艳还真就应了这句话，她的是非格外多。
但凡这村里的已婚男人跟她多说上几句话，两口子一准打架。
“呸。”
李艳也不知道是唾弃孙瑞的说辞，还是吐出嘴里的瓜子壳，总之呸了一口后眼神带着不屑的笑道：“哟哟哟，还爱老婆，你家的秀芸不被你打死就算好了，说这种话你也不怕遭雷劈。”
孙瑞患上男人最疼的病这件事，村里没人知道，但他有暴力倾向，喝了酒后就打老婆的恶名，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孙瑞的这番话，让几位闲得没事干，一天天在村头嚼舌头的妇女都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对着孙瑞好一阵调侃。
孙瑞也懒得搭理这些长舌妇，抬起腿就要回家。
“孙瑞，别说姐没劝你，你现在最好先别回去，王麻子两口子这会正在你们家等着你呢。”
李艳提醒了孙瑞一声。
这让孙瑞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王麻子，是村长的儿子，之前在赌桌上输红了眼，孙瑞管他借了五十块钱，欠了有大半年都没还上，这会王麻子找上门，只怕又是来要账来了。
换了这副身体的前主人，被人上门要账，自然是能躲就躲，但现在的孙瑞今非昔比，男人嘛，连五十块钱外债都躲躲藏藏，这还有个屁的担当。
孙瑞快步回到家，还没等他推开家门，就听见团团的哭声和林秀芸的哀求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王哥，您就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我现在实在是没钱，家里连下锅的米都没有，我上哪给您还钱？过几天等我发了工资，我一定把利息先给您还了，您看成吗？”
林秀芸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
女儿的哭声，以及老婆无助的哀求声，让孙瑞听着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再宽限几天？老子都他妈的给你家男人宽限大半年了，今儿要是不还钱，老子把你们家给砸咯！”
“呯！”
王麻子的怒骂声和玻璃砸碎的声音突兀响起，孙瑞顿时心急，一把推开家门。
“王麻子！你小子再砸一个试试！”
王麻子长得人高马大，得有一米八五往上，这次来要账，他还带上了自己的媳妇。
看到一脸怒火的孙瑞回来，王麻子冷笑一声：“姓孙的，你可算回来了，堵了你这么多回，今儿总算有胆子露脸了？”
王麻子的老婆也不是什么善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孙瑞破口大骂：“姓孙的，欠我们家的钱，今天说什么也得还了！要不然老娘今儿跟你没完！”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王麻子的媳妇黄翠花，跟她男人一样，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蛮横不讲理。
孙瑞没有说话，因为当他推开家门的时候，看到林秀芸半跪在地上，白皙的俏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印子！
“你！敢动手打我老婆？”
孙瑞怒火中烧，双目通红的盯着王麻子怒道。
“你女人是老娘打的，我告诉你，今儿要是不还钱，别说你老婆，老娘连你女儿都打！”
黄翠花指着团团，唾沫横飞的怒骂道，那模样，活脱脱的刁妇一个。
团团被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妈妈的背后哭得撕心裂肺。
“不要打团团，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呜呜····”
怒！
盛怒！
滔天盛怒！！
女儿和老婆，只是孙瑞这辈子最重要的羁绊，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女儿被欺负，老婆被打！这口气，如何能忍？
孙瑞阴沉着脸，直接快步走到黄翠花面前，宛如一头被激怒了的猛虎！
“你···你想干嘛？”
孙瑞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恶霸，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对孙瑞望而生畏。
不过王麻子一家例外，毕竟王麻子的老爹是村长，孙瑞这个恶霸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对村长一家嚣张。
然而王麻子想错了，上辈子习惯了上位者威严的孙瑞，又何以畏惧一个区区的村长？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孙瑞的逆鳞，便是女儿和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