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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沈晓曼消失了。
某天,我正打扫着她在这个房子留下的痕迹。
发现她朋友圈发了一张亲昵靠在陌生男人怀里的照片。
配文赫然写着:“男人我从来不缺。“
下一秒,沈晓曼的电话打了进来,又瞬间挂断。
随即给我发了消息:“手滑,打错了。”
“仔细想想,我们还是互删吧,现在这样也蛮尴尬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删除好友,拉黑电话。
她气急败坏给我发了条好友申请:
“顾言,你能耐了!说删就删,信不信我再也不理你!”
我摇摇头,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么卑微。
到现在,沈晓曼还不肯相信我是来真的。
以前一生气,都是她把我拉黑。
而我像只摇尾乞怜的狗,不停给她发验证信息求和。
果然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想到这,我发觉这十年的舔狗作为有多没意思。
我关上手机,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今天,是去医院复查的日子。
一个月前,我被检查出绝症。
沈晓曼知道这个消息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她对我安慰道:“别怕,我会陪你到最后的。”
彼时,我内心深觉感动。
现在,恨不得回去狠狠骂自己蠢货。
是了,反正我就剩几个月。
说得好听,陪我到最后。
不过是我死后,她更可以心安理得跟白月光在一起。
我忘不了看到她评论时的痛苦。
她的话犹如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患病,在她看来竟是一种幸运。
不爱我就罢了,还要如此虚伪地对我。
十年付出,只当全喂了狗。
推开医院大门,我正欲走向电梯。
不料迎面撞见沈晓曼和一位男子。
定睛一看,是她的白月光。
我和他确实很像,唯一区别是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更加儒雅。
我突然想起,沈晓曼之前执意要自己戴眼镜的举动。
她心里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想到这,我觉得无比恶心,当即摘下眼镜,狠狠砸进垃圾桶。
“你怎么在这?”沈晓曼见到我,神色顿时慌乱起来,隐隐把她的白月光挡在身后。
我冷笑,光顾着白月光,沈晓曼连说话都不带脑子了。
我得绝症的事,恐怕根本没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印象。
我按下楼层,头也不回道:“这你家开的?我不能来?”
“你乱发什么脾气?!”
我瞥了眼她,淡淡道:“你新欢?“
“你乱说什么!邵哥,他是我同事,顾言,平时就喜欢开玩笑。”沈晓曼面色难看,对着一旁的男人急忙解释。
“顾言,这是我朋友,邵鹤。”说着,沈晓曼恶狠狠地盯着说,暗示我别再胡说八道。
“你好,我是沈晓曼的男......同事。”
我故意停顿几秒,意味深长道。
沈晓曼缓了口气,赶紧挽住邵鹤胳膊,关切道:
“邵哥,先去检查吧,是不是刚回国水土不服啊?”
邵鹤摸着沈晓曼的头,笑道:“没事,只是点头疼的小毛病。”
见沈晓曼大呼心疼。
我嗤笑一声。
我得绝症时,她没说过几句好话。
白月光头疼,倒是格外上心
我挑眉,不由感慨道:“不愧是白月光。”
沈晓曼眼神飘忽,低声道:“你莫名其妙说什么呢。”
我置若罔闻,径直走出电梯。
门口的化验科极为显眼。
沈晓曼突然喊住了我:“你是来复查的吗?”
“等会儿我来找你,问问情况。”
她走过来,想拉住我继续说些什么。
我急忙躲开她。
“都分手了,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来问我的情况”
沈晓曼皱眉道:
“我没说分手。”
“沈晓曼,建议你顺便查查脑科,记忆力有问题。”
我避开她,慢慢走远。
复查情况不是很好。
医生说如果身体情况再这样下去,恐怕活不过三个月。
让我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
我没有多说,淡定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坐在医院大厅,门口的冷风正对着我吹。
保持心情愉悦吗?
我无奈摇头。
十年付出,蓦然成空,我早已心死。
哪有什么心情愉悦的时候。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爱我。
也许死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正准备起身,见沈晓曼挽着邵鹤,从电梯间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她面带微笑,看的我的第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我没有多看,转身要走,邵鹤伸手拦住我,
“兄弟,不如一起吃个饭,我正想知道晓曼这几年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