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滑过云层，留下一道绵长白线。

落地京北时，困了一路的苏如初终于来了精神，她提着行李箱出站，踮起脚找人。

在看见那辆熟悉的布加迪车牌后，笑意嫣然的跑了过去。

驾驶座的门开了，看到那张日思夜想了四年的脸，她大喊：“小叔！”

季晏哲一身黑色西装，成熟而矜贵，他下车后，旁边副驾驶的门也开了，一个长发白裙，十分知性优雅的女人走了出来。

苏如初愣在原地，看着两人一起朝自己走来。

“怎么傻了？”季晏哲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声音偏冷却透着一丝温柔。

苏如初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问：“小叔，这位是？”

苏以凝立刻主动介绍自己：“你好如初，我叫苏以凝，是季总的高级秘书。”

秘书？

他身边，已经有其他秘书了……

苏如初的眼神有一瞬间怔愣，随即看向季晏哲，可他并没有看她，只是略带不满的对苏以凝说：“以凝，说过多少次了，休息时间叫我的名字。”

苏以凝有些羞涩，嗔道：“是是是，晏哲，你别当着如初的面打趣我。”

苏如初霎时僵住，季晏哲向来是最严肃正经的人，怎么会跟自己的秘书如此亲密？

上车后，苏以凝熟练的坐上副驾驶，她只能呆呆的坐在后面，听着季晏哲跟苏以凝轻松自然地交谈，她在飞机上酝酿了许久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是她亲哥哥苏一泽的好友，在海城待过很多年，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由于比她大了十岁，所以她从小称呼他为小叔。

四年前，因为季晏哲要回京北发展事业，她闷闷不乐的不想让他走，季晏哲为了哄她，说那如初以后毕业了来京北工作，当我的秘书，每天都在一起就不用分开了，我把这个位置永远留给你，好不好？

为了这句话，一毕业她就不远万里一个人来京北，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可季晏哲说会永远留给她的位置，好像已经有了别人。

苏如初有些失神的想着，忽然听到了季晏哲的声音。

“对了，星野前几天去邻市写生了，所以没来接你。”

季晏哲侧了侧头，对苏如初说道。

季星野是他弟弟，跟苏如初差不多大，也在海城住过一段时间，跟她算得上青梅竹马。

苏如初点点头，没说什么。

苏以凝又开口道：“如初，你住的公寓我安排好了，我们现在送你过去，里面东西都是准备好的，离公司也近，你以后有什么需求或者不满意，记得跟我说。”

苏如初刚要道谢，季晏哲先开了口：“苏秘书办事十全十美，怎么会不满意？”

苏以凝娇俏一笑：“我是问如初，你不要插话。”

苏如初的手缓缓收紧，只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

“小叔，我去季氏也是做你的秘书吗？”她小声的提醒着季晏哲，希望他能记起曾经的承诺。

季晏哲却道：“职位是秘书，但你刚来，不用负责我的事，先跟着以凝学。”

苏如初忙道：“不用的，工作我都了解，秘书的每一样职责我也清楚，我可以马上做好。”

为了不给季晏哲拖后腿，她大学四年没有懈怠过一天，一直成绩优异，而且大四也去过别的公司实习，为了来季氏做足了准备。

季晏哲沉默了几秒，苏以凝开口道：“如初，你刚毕业，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季氏跟其他小公司不一样，对秘书要求很严格的。”

这像是在讽刺她不符合季氏对秘书的要求似的，可从小宠她到大，素来见不了任何人说她不好的季晏哲，此刻竟也没有开口帮她反驳。

她咬了咬唇，低头闷闷地道：“知道了，以凝姐，我会跟您好好学习的。”

过了一会儿，她偷偷看向车镜，里面映出男人英俊的轮廓和紧抿的唇线，有一丝冷淡疏离，苏如初心头酸涩愈重。

她认识他十四年，暗恋七年，分别四年，漫漫时光，没有哪一天不想着和他再见。

可在她长大的这几年里，季晏哲的那些纵容和宠溺，好像再也不属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