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一把将小小搂在怀里,柔声道:“你妈妈骗你的,小小有爸爸,每个小朋友都有爸爸,我就是你的爸爸。”
“你骗人,妈妈不会骗小小的。”
小小挣扎想要逃脱,毕竟陌生,她充满了警惕,没办法,张君只好使出杀手锏,“我们先去吃汉堡,等下一起去找你妈妈。”
小小是真的饿,一听吃汉堡什么都顾不上了。
张君带她去吃肯德基,看她塞的满嘴都是,鼻子突然一酸,“慢点吃,别噎着。”
小小吃了半个汉堡,却突然不吃了。
“怎么不吃了?”张君问,小小的回答让他有些诧异,“我要留给妈妈吃,妈妈平常都把好吃的给小小吃,自己饿肚子。”
什么?张君心头一颤,这年头了竟然还饿肚子,苏玲到底在搞什么?
他立刻又点了一份全家桶,让小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打包带回去。
张君记得,刚才苏丽娜提到苏玲在罗马酒吧,当即带着小小过去找她,看看她到底是变心了还是另有隐情?
罗马酒吧,灯红酒绿。
一处VIP包厢内,一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知性女人,正和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啤酒肚男脖子上挂着粗大金项链,满口金牙,一看就是暴发户土老板。
这女人,正是苏玲,而这啤酒肚男,叫廖阿贵,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手底下有三个工程队。
廖阿贵满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正给苏玲灌酒,“你说的事情简单啦,去年我给实验小学盖教学楼,工程款一分没要,全部当捐款给学校。校长当场就说了,每年给我三个入学的名额,只要你陪我喝好,我肯定要让你女儿读上实小的啦……”
苏玲听了很激动,但廖阿贵接连给她倒酒,让她有些担心。
“廖总,我,我真的不能再喝,再喝我真的要醉了。”
“醉了怕什么?你还对廖哥我不放心?怕廖哥对你做什么?”廖阿贵把酒杯举了过来,嘻嘻笑了起来,“你一万个放心,廖哥不是那种人。”
铛!
酒杯轻碰,苏玲皱着眉头喝下那杯酒,脑袋已经有些沉了。
小小马上就要读小学了,摇号摇到实验小学,但是名额却被有关系的人给占用了。她心急如焚,四处找关系,才找到了廖阿贵这边来,想让小小能够以其它方式顺利入读实验小学。
却不料,廖阿贵根本是图谋不轨。
“廖哥,我,我真的喝不下了。”
苏玲摆手,弄撒了手中的红酒,酒泼到裙子上,淋透了一大片。
“没事,没事,你坐好,廖哥帮你。”
廖阿贵双眼里满是贪婪,拿着纸巾忙不则跌的就要帮苏玲擦。
“不用,我自己来。”苏玲不断往后退。
争执中,廖阿贵突然死死抓住苏玲的手,“苏玲妹子,你男人跑了好多年了,这些年你很寂寞吧?这里也没人,你让廖哥……”
苏玲吓坏了,俏脸涨地通红:“廖哥,你干嘛,你这样我出去了……”
“你女儿还想不想上实小了?不想上我马上走!”廖阿贵威胁了起来,这下子苏玲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犹豫了,廖阿贵一脸坏笑。
“今天你让哥高兴了,哥也会让你高兴,啥事还不是哥一个电话就搞定的事情?”
说着,他张开双臂,就要将苏玲拥入怀中。
砰!
就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小小冲进了包厢里,哭着叫了一声“妈妈”。
苏玲猛醒,一把推开了廖阿贵,慌乱看向自己女儿,问道:“小小,你怎么会在这里?”
“麻痹,苏玲你这几个意思?把这小瘸子叫来干什么?你这么不上道,是在耍我吗?”
听到“小瘸子”三个字,苏玲心头一抽,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在廖阿贵脸上。
“敢打老子?麻痹,今天老子不把你办了就不是人。”
说完,廖阿贵气急败坏,一脚把苏玲踹倒在地。
小小吓得大声哭了起来,“你这个坏人,放开我妈妈。”
下一秒,一道黑影冲进包厢,不等廖阿贵回头看他,对方便抄起桌上的一瓶洋酒,抡圆了胳膊,朝着他后脑勺砸了下去:“敢动我的女人,找死!”
呯!
酒瓶碎成了渣,廖阿贵后脑勺也开了花,他两眼上翻,满头鲜血直流,瘫倒在地上。
然而,还没完!
张君一脚踹向他的腹部,廖阿贵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身体弓成了一条大虾,躺在地上不断打滚。
“我让你永远都做不了恶!”朝着姓廖的身下猛地一踩,作案工具彻底被毁,廖阿贵疼得昏倒在血泊中。
张君一手拉住了小小的小手,一手拉住了苏玲的玉手,“我们走!”
苏玲完全傻眼了。
刚才慌乱中,她根本没有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到了外面才问道:“你是谁?”
张君一回头,那张脸已经没了六年前的窘迫和懦弱,变得刀削斧凿般刚毅和可怕。
“你说我是谁?”
“是你!你……”
看清楚面前男人是张君,苏玲有那么一刹那大脑一片空白。
整整六年了,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但现在他回来了,这么真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回来干什么?你滚!”
眼泪哗啦啦的再也控制不住,苏玲一把甩开了张君的手。
这个男人,夺走了她人生第一回。
这个男人,偷公司的配方卖给竞争对手,然后拿了巨款跑路,扔下了她。
自己被他连累,父亲与自己断绝了父女关系,将自己从江药六厂开除赶了出来。
他彻底毁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刻,压抑了六年的所有愤怒全部爆发了,苏玲双眼通红朝着张君嘶吼,“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她一把拉住了小小的手要走,小小有些吓坏了,小声问:“妈妈,他是不是我爸爸?”
“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爸爸已经死了,你没爸爸了。”苏玲情绪失控,眼泪不断流下。
这个男人**到还敢回来见她!
“我是你爸爸,小小。苏玲,为什么你要骗我们的女儿?”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抽在张君的脸上,张君愣住了。
他想过千百种再次相见的场景,但没想到苏玲如此恨他。
“你这个畜生,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这六年,你知道我和小小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小小看妈妈的模样,也吓哭了。
张君什么都明白了。
六年前,他意外发现苏丽娜想要栽赃陷害苏玲卖配方,证据都伪造好了,苏玲危在旦夕,他牺牲自己主动担责,说是自己干的保全苏玲,没想到,到现在这一刻,苏玲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幕后的隐情。
“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苏丽娜设的局,我们都被她害了。”
“不准你污蔑我妹妹!”
苏玲情绪崩溃,嘶吼道:“以前你就天天污蔑她,到现在,你还想把脏水泼到她头上去?明明是你这畜生干的龌蹉事,和丽娜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苏玲不再多言,拉着小小离开罗马酒吧。
张君在后面紧步跟随着,不一会儿来到城中村一处垃圾堆旁的铁皮屋前,这里四处都是废弃没人住的老房子,到处臭烘烘,苍蝇蚊子到处飞,说是狗窝都不为过,怎么能住人?
看到门口分了类的垃圾,张君眼眶一热,苏玲在捡垃圾?
愧疚,一下在内心泛滥开来!
“妈妈,爸爸在后面。”小小回过头来看了张君一眼。
“和你说了,他不是你爸爸,你没爸爸。”苏玲气得打了小小一下,小小哇的一下又哭了,“我想要有爸爸……”
砰!
铁皮屋门重重关上,张君心如刀绞,他发誓,这辈子一定不再让老婆和女儿受一点点苦。
他转身去了银行,取了五十万,再次折返到铁皮屋门口,却听到里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一阵大骂声:“臭娘们,今天不把剩下的十万块还了,哥几个就一把火烧了你这狗窝,再把你给办了。”
“别打我妈妈,呜呜……”
这分明是小小的哭声,张君意识到什么,手中装钱的皮箱,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一脚踹开了铁皮屋大门,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