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往日一样跟着卓凯宸来到办公室。
卓凯宸换好了白色大衣，递给君央一件衬衫，上面有些血迹：“小央，这是前两天动手术的时候不小心弄脏的，你帮我拿进洗衣机里搅下？”
君央看了看凝固的血渍：“这洗衣机是洗不干净的，我帮你仔细清洗下吧。”
“小央，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名字。”这是卓凯辰第一次对君央这么说，他金丝框眼镜下的瞳孔不会让人看出他的想法。
君央愣神一秒，其实她刚才应该叫他医生，只是习惯性地喊成了学长。
“凯宸学长。”她露出两颗小虎牙朝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叫他的名字，拿着他的衬衫去卫生间清洗，他能感觉到小丫头对自己的拒绝之意。
医院是市区设备最好的，卫生间大又空阔，君央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妆容，微黄的护眼灯光下一头卷发用簪子盘起，白大褂拖到了臀部，她打开水龙头水渍还没有把卓凯辰的衣服弄湿，她的肩膀突然感觉一沉。
“央央，哥哥的心脏好痛。”沈肆久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倒不完全是装的，看到君央跟别的男人有接触时，他恨不得将她关进自己精心为她制作的囚笼，但他不能那么做，他要想获得她的心必须给她这只渴望飞的鸟儿适度的自由，否则悲剧将重蹈覆辙。
君央顾不上手中衣服扶住他宽大的臂：“沈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晕，心脏抽痛。”他沉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肩膀上，这男人太重，她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想俯身去拿，身后的那个男人将她抱了起来。
他霸道又低沉的嗓音让君央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许拿那件衣服。”
悬空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君央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呼吸暧昧地喷洒她的脖颈，均匀又流畅，君央显然是急了连拖带拽地把沈肆久带进急诊室。
“乖妹妹，让哥哥去椅子上坐坐就好了，不用去急诊室。”他抱着她的头，手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脑袋。
“那怎么行，沈大哥，我不会让你死的。”心脏疼并不是闹着玩，而且沈肆久已经疼的走不动路了。
卓凯宸在走廊中和病人交谈，见君央怀中的男人，他快步将沈肆久拉离君央的怀抱：“你大哥怎么了？”
君央拉着卓凯宸连忙道：“我哥哥他说心脏疼，你快帮他看看，学长。”
“头晕。”沈肆久微眯着眼睛拽过君央，趁此机会，他的高挺的鼻尖狠狠地吸了几口她的香气。
卓凯宸拿来听诊器为沈肆久诊断半晌，他眸光有些深：“小央，你大哥没什么问题，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劳累过度造成的目光眩晕。至于说心脏疼，可能就是太敏感了。”
“劳累过度？”
君央同情的目光落向他，也是，沈肆久一个人经营着沈家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是黑白颠倒，日夜兼程。
“大哥，你现在病床上躺一会，我给你倒点水，顺便给你搞些药来。”
卓凯宸递给君央医药单：“小央，他姓沈，不是你的大哥，你为什么要撒谎？”
病床上的男人眸子微睁，启唇道：“我是不是他大哥，关你什么事？”
他浓密的眉头轻轻一蹙，即便是躺在床上，他也没有半分颓废的感觉，矜持有礼的让人只是一眼就觉得他是禁欲贵少。
“沈大哥，你的头还晕吗？”君央没有回答卓凯辰的问题，而是转身关心他，语气中的焦灼令他心中欢愉。
但沈肆久还是故意道：“现在好了一点了，谢谢央央，今天要不是你，我怕是死这里都不知道……沈某欠央央一个人情了。”
他微微直挺了身板，大手若有似无地感受到她的体温。而沈肆久的这一举动，君央以为他的身体不舒服：“沈大哥，你现在身体有什么感觉？”
她黑发的芳香蹿进了他的鼻腔，她**的小嘴湿漉漉的，色泽光滑明亮，他昨晚上不知道啮了它多少次……
思及此处，沈肆久的黑眸一深，认真想她的提问，她穿着白大褂的模样，让他更忍不住想要将她压下，嗯，就是这样的感觉。
“好多了，你去工作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工作，再不去，要被那个男人骂了吧？”他阴阳着磁性嗓音。
君央失笑：“学长不会骂我，那沈大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要立即给我打电话。”
话落，君央拿起笔写下一串数字给沈肆久。
既然现在沈肆久的身体没有问题，卓凯宸交代给她的任务也该去做了，君央略带歉意道：“沈大哥，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你先在这里休息行吗？”
“嗯。”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肆久手中的纸条渐渐变形，手中的电话号码他早就能烂熟于心，与以前不同的是他终于可以理所应当地打电话给君央了，那纸张在他的手中成了片片稀碎的雪花。
她叫那个男人学长？
看她这个样子，似乎对这个学长印象很好。
君央来到卫生间，发现方才她洗的衬衫被丢进了垃圾桶。她没有多想，可能是衣服掉在了地上，清洁员当垃圾扔了。只是这白色的衬衫上全是垃圾桶里的棕泥，君央试着放在水池里搓洗，无论她怎么搓洗，那洁白的衬衫上始终有瑕疵。
君央敲了敲卓凯宸办公室的门，早晨的医院不是很忙，卓凯宸的电脑上显示的是沈肆久的资料。
见君央来，卓凯宸默默将电脑合上。
“学长，那个衣服不小心掉进了垃圾桶，不好意思学长，我等会给你买一件怎么样？”
“好，没事的小央。”君央正转头离开，却被卓凯宸叫住，他俊美的唇角微弯：“小央，等会我预约了一个手术，你当我的一助吧，我相信你可以。”
“我当一助？”君央略微震惊，还没等她开口，卓凯辰将她推进衣帽室，当她戴好消毒手套和口罩，身穿防护服出来时，卓凯辰正向她挥手。
毕竟是第一次进医院手术室当一助：“谢谢学长的认可，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小助手的。”
卓凯宸拍着她的肩膀鼓励道：“这么多天观察下去，你的才能我非常认可，不应该只局限于给**些杂活，应该进手术室咯！”
沈肆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君央，见卓凯宸对君央动手动脚的，他眼底如淬了寒冰。
他高大的背影从墙后出来，单手抓起卓凯宸的手腕，力道很大：“请别用你沾满血的手碰我们家的妹妹。”
卓凯宸一声冷笑：“沈家的妹妹？她姓沈吗？再说了我双手有血是为了救人，那你呢，沈总。”
眼神交锋下，卓凯宸的手被勒地更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沈肆久折断。
君央在沈肆久发火的前一秒将卓凯宸从沈肆久的手下扯了扯：“沈大哥，这都是误会，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进手术室了？”
卓凯宸勾唇，看向沈肆久的眼角略带不屑，刚刚君央说的是“我们”，可以表示君央的立场了吧。
在君央的面前，沈肆久习惯性地隐藏眼中的寒芒，他猛地松手像是真的误会了什么：“是哥哥误会他了，你们赶紧去手术室，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