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一间破旧的茅草房里,靠边的墙角下,孤零零地用几块木板搭着的一张不算床的床上,卷缩着一道小小的身影。
那道声音,便是从那道小身影肚子里传来的。
“阳阳,做好饭了吗?我好饿了!”
容月初翻了个身,眼睛都没有睁开,张开嘴便大声叫嚷道。
然后,她便被身下沙沙的声音,与及自己细若蚊蝇的稚嫩声音吓了一跳。
她猛地睁开还有些沉重的双眼,整个人条件反射般想要弹跳而起,却只是在床上像只大虾一样拱了拱身子。
这——
怎么回事?
容月初呆呆地看着眼前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这,竟然是一间茅草屋。
她全身软弱无力,呆呆地看着这还残留着稻草清香的房间,屋顶的茅草有些稀拉,隐隐约约的似乎能看到外面的阳光,倒是为暗沉的房间里带来了些许光明。
四面墙壁都是用的木头拼凑而成,里面绑扎着编织好的稻草,房间里除了她身下称之为床的木板外,再无其他。
就连她这身下也没有席子,而是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再铺上一张打满补丁却干净的粗麻布。
刚才那沙沙的声音,便是她身下的稻草发出来的。
“小姑姑,你醒了?”稚嫩的声音响起,也不等容月初接话,那声音又响起:“娘,小姑姑醒了。”
容月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身边便有一道小小的身影往外窜去,边走嘴里边嚷嚷着。
容月初:……
那扇木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又自动慢慢地回弹,发出有些刺耳的‘吱吱’声。
容月初半响都回不过神来,努力撑起上半身,看着自己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身子,她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她的绝世容貌不见了,她的傲人身材不见了,她的豪车别墅也没有了。
她接无数任务,出生入死,换来的一切一切都没有了!
现在眼前的一切,差点让她奔溃。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饿得扁扁的小肚子,撑起六岁的的小身子,从床上跳下去。
她要出去找些吃的。
她最怕饿肚子了,饿会使得她心里直发慌。
却在这时,一名头发花白身穿补丁破旧衣裤的驼背老妇,手里拄着一根棍子,大步走了进来,“好啊,你个死丫头,终于舍得醒了?啊?不装死了?”
老妇人一般尖酸刻薄地骂着,一边举起手中的棍子,朝着容月初砸来。
“我靠!”容月初的大脑快速做出了闪躲的反应。
但,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或者说,她忘记了她自己现在的处境。
一个只有六岁的小丫头。
“砰!”
她本能地用手臂去挡,棍子砸在她的手臂上,发出了有些沉闷的声音。
“啊!”
容月初发出了一声如同猫叫的痛哼声,然后如同一只小猫咪一般往门口窜去。
“贱丫头,还敢跑?我让你装病,我让你昏迷几天,我打死你个贱丫头。”
老太婆见容月初跑了出去,拄着棍子也跟了出去,边走嘴里边尖酸刻薄地骂着。
容月初跑出门外,已经接受了原主记忆的她,往正房那边跑去。
只是,这具身体很弱,个子又小,刚才还挨了一下,跑得并不快。
她一边跑,一边想着应对之法。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再跑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阿初?你怎么了?”一名**从正房里匆匆走出,与她迎面碰上。
“二嫂,快跑!”容月初本能的叫出声,小手拉着**,便往正房里跑去。
“死丫头,你站住!”赵氏已经举着棍子追了上来,一棍子再次砸了下来。
“阿奶,你做什么又要打阿初?”
**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却仍然用瘦弱的身躯去为容月初挡下了这一棍。
“嗯哼!”
**闷哼了一声,踉跄了一下,便跟着容月初快速跑了起来。
“做什么?这死丫头,竟然装病,在床上躺了三天,什么都是不干,这种懒丫头,就要把她打死了扔出去,省得浪费粮食。”
赵氏一边恶毒地骂着,一边继续举起棍子砸来,似乎真有将人打死的架势。
“**!”容月初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了。
穿越这个词,早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字眼了,所以容月初很容易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
“老天,你个瞎眼的贼老天,我是杀了你的祖宗,还是盗了你家的祖坟?老娘**的身材呢?呜呜……”
容月初在心里哀嚎着,泪流满面。
就算没有**的身材也没事啊,最起码也要给她好一点的环境吧?
这是把她丢到哪个山疙瘩里来了?
而且,一来到便遭遇恶毒奶奶杀人灭口?
眼前这位对她又骂又打的老妇,正是这具身体的奶奶。
一个十足的重男轻女的老泼妇赵氏,从她出生后便一直不待见她,每每家里爹娘兄长们不在家时,便会对她非打即骂。
三天前,原主也是被她打了一顿,摔倒在地上撞到了后脑勺,在床上躺了三天,还是没有熬过来,才有了现在的她。
容月初也不往正房跑了,而是往院子里窜去。
在房里地方小,被打也不好躲,去院子里能引来村里的村民,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致于打死人吧?
有一道小身子比她更快,已经往院子外窜了出去。
容月初从那背影里认出,正是刚才从她茅草房里窜出去的小豆丁。
“啊!”
赵氏的棍子再次打了下来,自然是高个子的顶着了。
**再次痛得闷哼一声,眼睛已经红肿起来,豆大的泪珠滑落,差点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抬手胡乱地后抹了一把,却仍然紧紧地护着容月初一起跑。
不过,她却没有往外面跑,而是在不算大的院子里来回跑着。
“好啊,好你个苏氏,也敢跟我作对了?今天我就打死你们这两个不省事的**。”
赵氏那张刻薄的脸上全是恶毒,一边举着棍子追着跑,一边还尖酸刻薄地骂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多大的仇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