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北冰洋海面。
惊涛涌动的狂风席卷着浪潮。
一艘航母之上,夏尘双手背负,宛如定海神针般岿然不动,无限汪洋皆在脚下。
“我从军数年了,生死之战足以计万。”
“平边疆,荡蛮夷,横扫北欧,终封镇国战神,至此,焱国再无战事。”
“可,我保住了我的国,却失去了我的家……”
夏尘双目赤红,滔天的杀与恨自体内席卷而出,仿佛脚下这汪洋都因惧怕停止了呼啸的步伐。
“皇,请节哀!”
身后,四大户部神将单膝跪地,感同身受。
三年前,夏家豪门陷入破产危机,一夜之间各大银行纷纷上门催债,加之几大家族暗中联手,让夏家被迫破产清算,夏父气急之下,心脏病发,撒手人寰。
他的姐姐夏芳华却在戴孝守灵之际,被人玷污,毁去容貌,吊死在夏氏企业。
一夜之间,家族覆灭,姐姐惨死……
名震东阳多年的夏家,在灾难中彻底毁灭。
恨只恨,家族罹难之时。
他正率军在海外浴血奋战,根本不知道家族已经走到末日深渊,更不知道他戎马数载平定了整个天下,却输了自己的家。
“我夏家三代儒商,以善治家,父亲不可能让家族走到破产边缘。”
“我姐姐人中龙凤,将名节看得比命都重要,最终却蒙羞惨死!”
“这一切,必定是有人暗中设计,他们的心好狠、好毒。”
夏尘背后的双手紧握,空气仿佛都因此产生恐怖的爆裂声。
“夏皇,您一声令下,我等愿踏平东阳,报此血仇!”
蚕龙,昼虎,鸿雀,朱武这四人,都是焱国威名赫赫的神将,同时也是跟随夏尘南征北战多年的老部下。
他们目光灼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滔天的恨意与杀气,在他体内沸腾、燃烧。
夏皇一怒,伏尸百万。
没有人会忘记,镇国的皇踏着尸山血雨屹立不倒,一声怒吼震退百万强兵的场景。
“此刻起,世上再无镇国之皇,我当挂印封金,君临东阳,为父报仇,为姐姐血耻!”
夏尘单膝跪地,面朝家的方向深深一拜,吐字如剑道:
“此刻起,我即地狱,血洗东阳!”
“卑职愿誓死相随!”
四大神将齐声叩首。
“卑职愿誓死相随!”
数万将士齐齐叩首。
这一刻,苍茫大海为止颤抖,冰山碎裂。
第二天,午后。
昏黄的阳光洒在铺满落叶的弄堂小路上,这条承载了他无限童年回忆的回家之路,此刻却叶索凄清。
门前,断成两截的夏府牌匾混杂着狗屎与生活垃圾,随意的掩埋在那里。
大门上贴着的封条,封印了这个辉煌世家的过去,也封杀了夏氏一族的命。
夏尘迈步上前扯下封条,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爸、妈、姐姐,不孝子夏尘回来晚了!”
他驻立台阶之上,面对家门双膝跪下。
这一跪,似有万钧重量。
镇国君皇,面对百万敌军,列强铁骑,不曾低过一次头。
但,对于家人的愧疚和深深的自责,却让他心中在滴血。
“不报此仇,我夏皇何以为人?”
他双目赤红,冷声道:“蚕龙,玄虎,你二人速去调查我夏家血案的全部线索,不管仇人是谁,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卑职领命!”
蚕龙,玄虎深深一跪。
“鸿雀,朱武,你二人速去找到我父母、姐姐的遗体,我要为他们下葬,风风光光送他们最后一程!”
“卑职领命!”
四大神将身影如电,疾驰而去。
天色更暗。
一道冷风钻入落败的夏家院内,那腐朽、凄清的景象,让夏尘再也找不回曾经熟悉的感觉。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其中,想看看里面是否还留有亲人们的遗物。
可所到之处,尽是被打砸洗劫过痕迹,令他心碎不已。
“滚,你们这群畜生,滚出我的家!”
突然,从最偏僻的一间小房里传来一名老妪的声音。
夏尘急忙跑过去,他记得那是家里佣人们住的地方。
昏暗的房间里,四壁凋零,连门窗都已经被打烂,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婆婆,孱弱的身躯蜷缩在墙脚,颤抖的双手握住一根木棒,正撕力的朝夏尘喊着。
“胡妈,你是胡妈?”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眼前这位形容枯槁的老太婆,正是照看自己长大的胡妈。
夏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兵之前,胡妈还是个风韵不减的中年女人,如今也不过刚满五十岁,怎知,八年未见,她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二少爷,真的是你吗,二少爷?呜呜呜呜……”
胡妈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尘,随后,用尽全身力气扑到夏尘怀里,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老爷被气死了,夫人也去了,大小姐已经对他们妥协了,可那群畜生却还是将大小姐……呜呜呜!”
“胡妈,别怕,有我在。”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夏家下如此狠手?”
夏尘虎目含泪,强忍着心中滔天杀意说道。
“是白家、楚家、邢家、上官世家,还有他们的狗腿子做的!”
“对了,二少爷,你不能待在这里!”
“那群畜生知道你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有权有势,连老爷和大小姐都被他们给害了,你斗不过!快跑!”
胡妈一边说,一边拉着夏尘要往外跑。
见状,夏尘无比心痛,知道胡妈是被那群人给吓破了胆。
“快,快,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二少爷,快跑,是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胡妈疯了一样,拉着夏尘,情绪更加激动的喊道。
“疯婆子,你还敢来这里,今天,本少就打断你两条腿,看你以后怎么走路!”
一个穿着名牌衬衫的白净青年,带着七八个手下走了进来。
他先是恶狠狠的看向胡妈,说完之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夏尘,语气轻蔑道:“你特么又是什么人?门口贴了封条你也敢进,瞎啊?”
“白哥,我刚才听那疯婆子好像叫他二少爷,他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