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面前这个女孩打量了一遍。
一身黑色运动服，扎着马尾，双腿细长、亭亭玉立。虽然脸蛋儿俊俏，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青春活力，但是她给我的印象并不好。
“我有同意要跟你走吗？”我反问。
不等女孩开口，方艳茹抢先道：“去寒，你恐怕还不知道汪小姐是谁吧？”
原来，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孩名叫汪梦霞，她爷爷是鼎鼎有名的风水师汪道山，其在风水上的造诣已出神入化，铁口神断、袖中阴阳！为别人看一次风水，都是百万起步。
方艳茹曾请汪道山看过风水，受益颇多，因此对汪梦霞也极为客气。
我突然想起父亲曾提起过湘南四大奇人，其中有一位被人称为六指先生，就是一名极其厉害的风水师。
“你爷爷是六指先生？”我问。
汪梦霞将头高高抬起，“哼，知道我爷爷的名讳，还不算孤陋寡闻。”
我又问：“你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汪道山乃身尊高的风水大伽，我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我们也互不相识，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方艳茹也是一脸地好奇与疑惑。
汪梦霞反问：“你是医生？”
我点了点头。
汪梦霞道：“那就对了。跟我走！”说着她把自行车推到我面前，示意我坐上去。
方艳茹忙叫道：“汪小姐，你是叫他去给人看病吗？如果这个病连你爷爷都没办法的话，更别说他能治了。他只是读完初中，根本没正规地学过医啊！”
“我也觉得他不会，但是我爷爷说今天被我撞的人就是要找的人。”汪梦霞似乎不想再多说，推了我一把，“快上车！”
本来我不想轻易就犯，但一想到对方是跟我父亲齐名的六指先生，我突然有一种想去一睹其风采的冲动。
于是，在宽阔笔直的公路上，出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翩翩少年踩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后座坐着一位窈窕漂亮的女孩。
微风拂面、秀发飞扬。
引无数路人惊羡。
还以为是一对比翼双飞的少年情侣。
闻着从后方飘来的诱人体香，我确实心旷神怡。
没多久，在汪梦霞的指引下，自行车缓缓驶进一座宽阔豪华的别墅里。
下车后，汪梦霞带着我径直来到一座不足一百平方的小山上。山顶有一座精致的十字亭，亭下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身穿唐装，留着山羊胡，双目有神，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
“爷爷，人我给您带来了。”汪梦霞快步走上去，端起茶几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又说：“恐怕这回您失算了，这呆瓜比我还小，恐怕不是您要找的人。”
我知道，这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六指先生汪道山了。
忙上前行礼。
汪道山将我打量了一番，摸了摸山羊须，“不会错。”然后朝他旁边一个座位指了指，“坐。”
神色严肃，不怒自威。
我坐上去，问：“不知汪老找我有什么事？”
汪道山反问：“鬼胎，你可有把握医治？”
我不由一怔。
鬼胎，顾名思义，乃不正常的胎儿。有怪胎和鬼魅之意。
这种病，说难不难，但又极为棘手。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请汪道山说先清楚情况。
两天前，汪道山的一个远房亲戚找到他，说其女儿每晚做恶梦，梦见一个婴儿躺在她身上要吃奶。并且，她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本来平坦的腹部不足五天便微微凸起，就像怀胎五六个月了。
去医院一检查，腹中果然有一道模糊的胎影。
始之以为他女儿跟某个男人初尝禁果怀孕了。
可他女儿坚称自己没被任何男人碰过。并且，还特地去做了检查，的确是一个黄花大闺女。
那么，肚中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经其女儿同意，他决定把这胎儿打掉。
结果经其手的医生，不是昏倒就是发疯，无一正常。
汪道山一听这事，就觉察到不对劲，立马把那姑娘叫了过来。他一把脉，胎脉极为异常！他判定这姑娘怀的是极为诡异的鬼胎。他有办法将其消灭，但这办法极为凶险，一有不慎，会连累母体。
于是，他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利涉大川，示意会有贵人相助。
但这贵人，绝非他自己。
于是，汪道山又卜了一卦。然后叫汪梦霞踩着自行车驶往东方，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刹车，直到撞到一个人。
而这被撞之人，就是卦象中所指的贵人。
我极为不解，忍不住问：“被撞者，就是能医治鬼胎之人，这个您有什么依据？”
汪道山抿了口茶，置若罔闻。
汪梦霞却说道：“叫你来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叫你来刨根问底的。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这个鬼胎？”
“先看看情况吧。”我站起身，“不过话说在前头，我不会白白给人看病。”
汪道山也站了起来，边朝山下走边道：“若你能医好，二十万。或我答应帮你一次。”
我有些懵逼。
二十万？
汪梦霞昂了昂下巴：“走吧。你这次赚大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求我爷爷帮忙都求不到吗？帮一次，至少七位数！”
下了山，我跟着汪道山与汪梦霞来到别墅内的一间卧室。
门口与窗前挂着辟邪桃木。
宽大的床上，坐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姑娘。
其腹部滚圆，看起来怀胎有八九个月了。
她一见我们进来，立即起身，朝汪道山与汪梦霞恭敬地叫道：“外公。梦霞。”
汪梦霞快步走过去，扶着那姑娘躺到床上，给我们做了介绍。
这姑娘叫李芳，今年二十一岁。她看起来挺漂亮的，得知我是来给她治病的，顿然面红耳赤，头也垂得极低。
我叫她伸出手。
一摸她的指骨，我暗暗吃惊，她五指修长，皮肤滑嫩，却极为冰凉。
就像五根冰棍！
不用摸她身体其他的骨头，我也知道，她全身都是冰冷的。
突然，我感觉不对劲，感觉她手掌奇怪。
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