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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东宫芷汀水榭多了为绝世良娣,太子宋淮序每日再次诗词歌赋寻欢作乐,将朝廷之事推拒一旁。
每日清晨,宋淮序亲自替叶芷蓉上妆,“此妆唤作芙蓉面,唯你一人独有”
芷蓉看着铜镜中自己,以及身旁正认真看着自己的宋淮序,轻轻低下头,“拥有如此殊荣,芷蓉惶恐”
他轻捻着她的下颌,将她的头抬起来,面对着自己,轻抚着她含羞带怯的眉眼,又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没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知情为何物,遇到你之后,这世间的一切在我眼中才明了起来。”
“殿下——”芷蓉半推半拒,一双杏目如一池春水,满含情谊
“芷蓉此前飘零无所依归,得遇殿下,乃芷蓉三生有幸”
两人又腻腻歪歪洗漱好之后,打算去新修的葳蕤园观赏芍药
这是太子派人快马从三百里外的莳花阁中选取最好的花钟连夜加急运到京城,期间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快马,只为留念他们二人的初相识。
“殿下与妹妹当真是好雅兴,这芍药开的如此艳丽”姜青黎行礼后说到。
“见过太子妃,妹妹正想邀请姐姐一同观赏,可巧在这遇到姐姐”
“不巧,臣妾已经在此等候陛下多时了”叶青黎挺立着身子,目光直直望向宋淮序
宋淮序皱了皱眉,努力抑下莫名来的烦躁:“不知太子妃有何事,本宫与叶良娣还有要事”
“要事莫不就是赏花?自殿下与叶良娣的吉日结束,太子已经多少时日不问朝中之事了?朝中流言四起,殿下难道闻所未闻?”姜青黎向前一步,言语渐渐急促。
姜青黎自小丧母,姜老将军未曾续弦,大抵是自小在军营中生活过一段时间,江青黎言语也习惯直来直往,不会京城女子那般弯弯绕绕。
“够了,本宫自有分寸,太子妃殿前失言,禁足毓庆宫一个月。”
正在这时,太子贴身侍卫裴言前来告知“殿下,陛下招您入宫”宋淮序将叶芷蓉送回房,嘱咐了两句就要走
叶芷蓉轻拉住他的袖子,抬头眉目蹙然,眼里含着点点晶莹的泪水:“一切都是芷蓉的错,陛下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宋淮序轻轻抹去她的欲落不落的泪,紧紧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本宫会处理好一切。”
此时瑶儿将一盅金秋银粟粥端了进来,叶芷蓉上前接过,舀了一勺用嘴吹吹,笑盈盈递到宋淮序嘴边“这是我早起亲手熬的,外面正冷,殿下喝一口暖暖再去吧”
宋淮序就着她的手喝下,“皇命不容耽误,我处理完事情很快回来陪你”
叶芷蓉站在小轩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内心属实有些复杂,这两个月里宋淮序对自己无微不至,是自己十几年冰冷孤寂生活中从来没有的。
每夜月光清辉里,叶芷蓉悄悄描摹着宋淮序的眉眼,她不能不想起宋清衍。
宋清衍占据着自己短短生命中的绝大部分,宋清衍阴冷孤厉,宋淮序就温润和煦
宋清衍生活在娘早死爹不疼宫里是个呼吸的东西都能欺负他的环境里,宋淮序则在父慈母爱满怀期待人人尊重关怀下成长,同样是姓宋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叶芷蓉拼命让自己站在宋清衍的角度上思考,握紧了手中的空的白瓷碗。
“这个药每隔七天给他喂下,无色无味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那,这个药会对他怎么样?”叶芷蓉低头抿了抿嘴,迟疑问道
“这个药会隐藏他体内的痴情蛊,同时也在秘密豢养着它,直到蚕食尽他体内血肉,不过两年三载他就会油尽灯枯而亡——”唰的一下,药包掉到地上
宋清衍眯了眯眼,像狼狩猎猎物一般直勾勾盯着她错愕恐惧的反应
下一刻他捏住了她的下颌,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叶芷蓉,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心”
没时间细想,她忙跪在地上,附身叩首,“王爷,芷蓉不曾有二心,请王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