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万籁俱寂,整座城市陷入沉睡。
黎夏一身黑衣黑裤,悄无声息地离开沈家,直奔东海市博物馆。
她从侧面的玻璃窗潜入,身形灵巧,落地时毫无声息,瞳孔间或闪过一抹亮色,像一头出没于深夜觅食的花豹。
博物馆早已闭馆,眼下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的照明灯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黎夏轻车熟路,避开了所有摄像头,旁若无人地上了三楼,明代文物展厅。
她站在入口处,戴上墨镜,眼前顿时出现了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红线。
少女唇角勾起,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下一秒,她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或下腰,或翻折,动作优美,行云流水,穿过看不见的红外线网,顺利来到正中央的展柜前。
头顶的摄像头吱呀地旋转,黎夏头也不回,指尖轻弹,摄像头瞬间被口香糖粘得严严实实。
她看着展柜里静静安放的游仙玉枕,眸光微沉。
看电视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这对玉枕是黎晚黛的陪嫁,是她最为心爱之物。
当初黎晚黛离开沈家时两手空空,价值连城的陪嫁,古董黄金珠宝,全都落入沈廷南手中。
如今他还敢得意洋洋地借出来展览,谁给他的脸?
黎夏从发圈中掏出一根铁丝,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开了玻璃展柜,取出玉枕。
电视上说的什么通晓阴阳都是胡扯,这对玉枕最珍贵之处,在于枕芯内长年累月自然凝结的玉髓,是疗伤圣药。
今天是玉枕在东海市展出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送到外地巡展,黎夏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从玉枕侧面的镂空处打开暗扣机关,取出玉髓,正要将玉枕原样放回,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劲风,伴随着男子的低喝:“放下!”
黎夏一个旋身躲过攻击,为了方便行动而高高束起的马尾,甩了来人一脸。
她迅速戴起兜帽,拉高衣领,警惕地望向来人。
是博物馆守卫,还是和她目的一致的“同行”?
展厅内灯光昏暗,只能隐约看出是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在月光下越发显得阴影落拓。
黎夏再定睛一看,展厅内的红外线竟然全都不见了,男人就这么坦然地站在中央。
这也太猖狂了吧?他是把总控室的安保人员都干掉了吗?
墨司宸皱眉看向这个意外出现的小贼,步步逼近,朝她伸出手:“玉髓给我。”
“做梦。”黎夏压低声音回了一句,突然矮身向他胁下冲去,想要就此离开。
墨司宸反手扣住她手腕,黎夏一甩一抖挣脱,他又迅速缠上去。
二人身形灵活,出手敏捷,瞬息间就交手数招,难分上下。
楼下突然响起保安巡逻的脚步声,黎夏一个分神,露了破绽,被墨司宸压在墙角,动弹不得。
墨司宸又重复一遍:“玉髓给我。”
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触感柔软,少女身上散发的淡淡草木香,更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墨司宸突然出手摘掉她的墨镜,露出一双明净如秋水的双眸,眼下一颗红痣妖娆夺目。
他一怔,脱口而出:“李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