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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14 18: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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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郎中医术高超,我脚上的伤不出五日便恢复了。

我想起自己精心培植的小花园,伤病数日,不知那些花花草草可还好。

刚踏进园子的小门,我便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了个彻底。

【洛**,恕奴婢眼拙,奴婢正在浇花,没看见您。】

话虽如此,但眼前人嘴角上扬,眉梢轻挑,转身轻快地跑开了,明显没有任何歉意。

她是宋若若的贴身婢女,此举出自谁的示意显而易见。

我抹去脸上的水,才发现,我自己精心培育多年的海棠花都被拔了个干净。

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张扬的牡丹。

冷风一吹,湿了的衣衫贴在身上,又冷又难受。

我打了个冷噤,转身欲走,却撞到了迎面走来的慕天朗和慕云深。

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露出鄙夷的神情。

【没办法装伤了,便又做这副可怜样子来博取宠爱了?】

【湿水贴身,露出玲珑身段,洛笙,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不知廉耻的肮脏手段啊。】

我心中一窒,回忆起两年前的一幕。

那时正是盛夏,我们一人撑着一条小船在湖塘上采荷花。

我一个不慎跌进了池塘中,我狼狈不堪,幸而当时抓住了船沿,又立时爬了回去。

可我浑身湿透的样子被旁边一个渔民看了去,他轻佻地冲我吹了个口哨。

还说看遍了我的身子,我便失了节,往后就是他的人了。

说着他还伸手扯我的衣衫,挣扎间,我看见慕天朗疯了一般划船过来,挥舞船桨把那渔夫打晕。

而慕云深则紧紧地抱住我,安慰我不要怕,他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

事后,他们割了那渔夫的舌头,剜了那人的眼睛,不许有人亵渎我丝毫。

担心我思虑过重,慕天朗安抚我说:【笙笙,你无需为那种话困扰,若有人说此为失节,那人便是心思腌臜、猪狗不如的畜生。】

慕云深则深深地望着我:【我们笙笙,是这天底下最纯洁最无瑕的女子。】

如今,他们也用这些话来羞辱我,却不觉得自己腌臜,只觉得是我脏了。

多可笑啊,原来不在意了便怎么都是错的。

反正我就要走了,没有什么纠缠的必要,我转身欲走。

余光却看见丫鬟们用一块红色的布兜着一堆花肥走过来。

我立时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不顾脏污将那衣服抱在了怀里。

那是我母亲给我缝制的嫁衣,她亡故前强撑着病体一针一线都要亲力亲为,她说自己看不到女儿嫁人了,有这件衣服陪着,就当是她还在身边。

可如今,却被宋若若这样糟蹋。

我恨意上涌,忍无可忍,上前就要抽宋若若的耳光。

可手在半空中被拦住了,是慕天朗。

【洛笙,你干什么!不就是一件破衣服嘛!你就因为这,要为难若若?】

慕云深看清了那是件嫁衣,嗤笑一声:【你不会还妄想着嫁给我们兄弟中的一人吧?】

我双目赤红,咬着牙齿一字一句地说:【我!没!有!你!们!不!配!】

说完便一个眼神也不再给他们,对着宋若若诘问:

【这嫁衣是我母亲的遗物,本在我房中好好珍藏着,你为什么要偷出来,这般糟践?】

宋若若双眼含泪,轻咬下唇,泫然欲泣。

什么都不必说,自会有人替她出头。

慕天朗开口:【什么叫偷?这衣服既然放在慕府,那就是慕家的物件,若若想拿便拿了,我为她做主!】

慕云深:【你一个孤儿,什么不是慕家给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慕家的主人面前审判他人,要我说,你的吃穿用度才算偷呢!】

我以为已经死寂的心,此刻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一下。

想起我初来慕家的那天,怯生生地,什么都不敢动。

慕天朗弯腰摸摸我的头说:【笙笙,不要怕,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再是孤儿了!】

慕云深塞给我一大把糖:【笙笙,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随便拿,小爷是慕府的二少爷,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给你。】

他们还把最大最舒适的一间屋子挪给我住,就为了让我把慕府当家。

他们说我是慕府不容置疑的三**,以后还会是无可替代的当家主母。

原来,有些话,别人可以说,但你不能信。

有些东西,别人可以给,但你不能真的要。

我淡淡道:【大少爷,二少爷,你们说得对。】

【你们放心,我会还了慕家十几年的恩情。】

【也会尽快搬走的,不脏了你们家的门楣。】

他们二人怔愣了一下,随即又冷哼出声。

慕天朗:【说得硬气,没有慕家,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能搬去哪里?】

【罢了,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情分上,这次姑且不跟你计较。】

慕云深:【只要你认清自己的位置,自甘一条在慕府乞食的狗,我们便可以让你留下。】

我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轻声道:【不必了。】

这里确实曾经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可是这里,到底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