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云舒,宁远不禁有些头疼,早上收拾屋子用了不少时间。口中不禁嘟囔着:“看来得快点儿了,我可不想挨收拾……”
言罢只见宁远气势一提,一头黑发飘扬,已经觉醒的先天之气于体内自成先天大龙,游走不休,掀起的气血鼓荡着他的袖袍。
“轰”!
其脚下的地面陡然炸开,炸出了一个近乎于脸盆大小的土坑,碎石纷飞。
身子犹如箭矢一般破空射出,奔走于临渊古战场之中,身形敏捷如猿猴,跨过残垣断壁,巨石沟壑,耳边风声呼啸,两边的景色飞速倒退。
临渊古战场或许对于别人来说陌生至极,然对于宁远来说,却早已烂熟于心。
跨过一座座坍塌的不成样子的石山,宫殿,沿途目光四处打量着四周环境的变化。
最终在一处坍塌的宫殿群处停了下来,漫步于其中的宁远望着残垣断壁上图刻,即便是历经无尽岁月,也不曾剥夺其色彩,一股盎然古意迎面而来……
地上还有被风化的差不多的人骨,只轻轻一踩,便有脆响传来,却是不知道是已经死去多久的人了。
行于其中的宁远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相对于完整的青铜古殿之前,站在殿前的宁远望着眼前的两扇青铜巨门,门板上刻着一副神女奔月图,却因岁月的侵蚀而锈迹斑斑,可多少还能体会到其中的神蕴。
虽不知见过多少次,但心中仍旧会生出一股渺小之感来……
却也不至于感慨什么,类似于这种的他见多了,也生不出什么花样来,上前轻轻叩了叩门道:“小梳子,我来啦……”
只见大门缓缓向里开启,一股豁然寒气从门后扑来,冻的宁远一个哆嗦,不禁后退两步,仅一会儿功夫,眉毛上就结了白霜。
叫了两声却无人回应,宁远疑惑,不禁探头探脑的想要朝里边看看。
结果一股香风从后面扑来,藕臂直接攀上了宁远的脖子,将他勒了个正着,反应不及的宁远失了平衡,直接靠在了云舒的怀里。
“哎……疼疼疼疼疼!”
宁远一脸的苦涩求饶着,可云舒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另一只柔荑握成小拳头,使劲儿的顶着宁远的太阳穴。
“还知道疼?敢让我等你那么久,是不是有了姐姐,就不愿意跟我玩儿啦?”
宁远身后的可人儿眉眼如玉,琼鼻若雪,肤若凝脂气如幽兰,雪白的云烟衫,散花水雾的百褶裙,将其娇小可人的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颇有出尘之味,当真是千般入画,百般难描。
然此刻她的动作却谈不上什么温婉如水了,磨着两颗小虎牙,望着求饶的宁远,眉眼中尽是恨意。
“我……我这不是来了么……”憋了半天没憋出啥玩意儿的宁远闷声道。
云舒这才心满意足放开宁远,拍了拍小手儿,柳眉一挑道:“咋?刚才探头探脑的,是不是想要进本姑娘的闺房一观?走走走,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得珍惜才行……”
说着挎起宁远的胳膊就要往青铜古殿里拉,宁远拼了命的摇头道:“还……还是别了吧,有命进去我怕没命出来……”
废话,这还没进门儿呢就被冻的直哆嗦,进去还不得被冻成冰雕啊,他这小小的一境炼气士,堪堪醒气,怕是没这个福分了,虽然他挺好奇青铜古殿里到底有啥……
“完喽,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喽……”云舒对宁远眨了眨大眼睛,素手一挥,青铜古殿的大门应声关闭。
还没等宁远说什么,云舒就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宁远身后的箩筐,蹲在了里边儿,毕竟这个箩筐就是为了她准备的。
“出发!”
宁远翻了个白眼道:“说真的,走在我身边也没问题的,没必要每次都坐筐里吧……”
云舒美眸一瞪道:“我就喜欢在筐里,咋啦?”
“再说有你在,我为什么要走路……”
宁远欲哭无泪,这……这竟然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云舒坐在框里,哼着歌,显然心情很是不错,倒也不是欺负宁远。
因为她实在是怕了,六年前,她鼓足了勇气踏出青铜古殿,结果没走两步便被困在了一处残破的古阵之中,用尽浑身解数都没能出去。
结果遇到了因为贪玩儿溜达到这里的宁远,那时的宁远才九岁。
现在的宁远仍旧记得云舒被困古阵中,用那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自己,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兔宝宝,还有自己旁若无人的将她背出来时,其脸上的愕然……
坐在箩筐里的云舒低头望着宁远闲庭信步的穿行于残垣断壁之中,可谓是服了气。
宁远或许看不出来,可身为修道者的她可是能看到藏于各处的阵纹,一脚踩上被困住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直接升天了……
毕竟能抵挡住岁月冲刷,留存至今的阵纹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可对宁远却毫无效果!
“宁哥儿,你上辈子怕是拯救了全世界吧……”云舒突兀的崩出了一句,这家伙竟能无视临渊中所有的诡异。
她到现在都想不通究竟是因为什么,能够让宁远将危机四伏的临渊当成自家后花园一样溜达……
宁远翻了个白眼,巅了巅箩筐道:“再说我可就把你丢出去啦!”
云舒狠狠的给了宁远一个板栗道:“切,你敢,到时候看谁帮你收集阴珠!”
宁远揉了揉脑袋,倒也没计较,话锋一转问道:“小梳子,那个小酆都里真有能治清姐腿伤的宝药么。”
云舒神神叨叨道:“要是小酆都里没有,这世间便真没有啦,再说,上次咱们两个找到的那株嫩芽不就管用?那种东西我在小酆都里见过,你那姐姐的伤不简单,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治的……”
宁远的眼神坚定了几分,随即道:“怎么说也得把那宝药弄到手才行……”
云舒将小脑袋凑了过去,悄声道:“你就不好奇清姐的来历么?”
宁远步子一顿,可也仅仅是一顿而已,淡淡道:“这世上我好奇的事儿多了,然不必事事明了。”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我只知道她是我姐,即便是捡来的,也是我姐!”
云舒一脸的腻歪,舒舒服服的蹲在箩筐里,仰头望着天穹之上滚滚黑云,眼中莫名闪过一抹茫然,喃喃道:“要变天了……”
“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