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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瑶立刻找来律师起草了协议,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生怕我反悔似的。
“璐璐的抚养权归我,财产我们一人一半。”
“不用,我的那份留给璐璐吧。”
女儿虽然不认我,但我是她的父亲,有抚养她的责任。
可就是这么一点点善意,都要被陈瑶曲解。
她冷言冷语的嘲讽道:“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渣有了钱,不知道多少女人会遭殃。”
“这些钱就当是你提前给璐璐的抚养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免得让人知道她有一个**犯父亲,受到嘲笑。”
“知道了。”我漠然答应。
女儿大概还不懂什么叫断绝关系,她只知道以后不用再见到我,所以拍手大笑,兴高采烈的在地上转圈。
“太好了,妈妈,没有大坏蛋来破坏我们一家的幸福生活,我们可以一直跟林远爸爸在一起了。”
陈婉却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答。
难道她其实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其实早就和林远在一起了?
但无所谓。
我已经不在乎,也不想解释了。
这些刀子一样的话,再也不能刺伤我了。
签下和陈瑶的离婚协议,签下放弃女儿抚养权的协议。
我爱陈婉,爱女儿璐璐,但她们的背叛只是让我心痛。
最后是和爸妈断绝关系的公证书。
而爸妈的决绝态度却让我彻底心碎。
爸妈毫不犹豫的签了字,然后把笔甩到我面前。
“赶紧签了。”
“我们早就立好了遗嘱,以后不用你养老,所有财产都归阿远继承,我们就当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妈甚至解脱的松了一口气。
“没了你,我再也不用被人戳脊梁骨了。”
“那真是恭喜了。”
我麻木的签好字,按上手印。
欲哭无泪。
我活了三十年,一件坏事都没做过,最后却落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何其讽刺。
一个个红戳盖下,我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还来不及伤心痛苦,就被老婆赶着来到了医院。
老婆还特意嘱咐医生,我对麻药过敏,取肾的时候不用打了。
但我们都知道她在说谎,她是怕麻药里的成分影响肾脏功能,伤到林远。
不过,不重要了。
灯光赤白冰冷的手术室里,粗大尖利的针头扎进我的血管。
医生的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你确定不打麻药?你会疼死的。”
“没事,我不疼。”
我心里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痛到麻木。
又怎么会痛呢?
而就在这时,医生打量了我一眼,惊呼出声。
“是你,林彦,你出狱了?”
恍惚间,我看到了一张刻入心肺的脸。
“李梦......”
那个被林远用钱收买,诬告我**未遂的“受害者”!
李梦的眼泪扑簌簌砸在我身上,她满眼愧疚的哽咽道:“林大哥,对不起,我不是人......当年明明是你救了我,我却收了林远的前来诬告你。这三年我没有一晚睡过好觉,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她眼神热切,又迅速黯淡,“你现在一定很不想再见到我,我......我去换一个医生来给你做手术。”
我曾经深深恨过李梦。
甚至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见义勇为救她就好了。
但我没办法自欺欺人,李梦有错,但伤我最深始终是我的家人。
所以——
“没关系,就你来做吧。”
说完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没打麻药,我能清晰听到刀子割开皮肉的声音。
还有......女人带着哭腔的惊呼。
“林彦,你只有一颗肾?你为什么要同意捐出去,你会死的。”
“继续。”
我麻木的闭上眼。
死亡,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解脱而已,我的命没人在意,所以,我也不在意。
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李梦推门走出去的时候,陈婉几人立刻围了上去。
“医生,林远的换肾手术成功了吗?”
“我儿子怎么样了?阿远什么时候能出来?”
“爸爸,我要林远爸爸......”
明明手术室里躺着两兄弟,却没有一人提起林彦。
几人一声声林远,击垮了李梦本就敏感的神经。
她抓着陈婉崩溃质问道:“林彦大哥的肾是捐给林远那个畜生的?”
陈婉不满沉下脸,“你凭什么骂阿远,小心我投诉你!”
“我凭什么?”李梦流泪满面,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凭我三年前差点被他**,凭我收了他的钱,诬告林彦大哥替他坐牢!”
李梦话音落地,现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陈婉浑身颤抖,“你说什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梦羞愧的回答道:“我说,当年意图**我的不是林彦大哥,而是林远!”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把我拖进房间猥亵,是林彦大哥救了我!”
“但我收了林远十万块钱,诬陷是林彦大哥......**了我。”
“我不是人!”
李梦崩溃的疯狂抽自己巴掌。
而陈婉跌坐在地上,痛苦流涕,
“如果林远才是**犯,那我们......我们都做了什么啊?”
女儿璐璐更是哭着说:“原来他不是坏人,他是我爸爸,林远叔叔才是坏人。”
陈婉和我爸妈面面相觑。
一瞬间,他们的脸上,充斥着惊慌,恐惧,难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