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加班到半夜,错过公交,我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口嗨撩骚的油腻男人。
我顺利脱险后,他却阴魂不散。
在我住的小区和公司发放印着我照片的粉红小卡片。
对于这种人,息事宁人等于纵容。
我辞职后空出一个月档期,专门留给他。
1
加班到很晚,我错过了最晚一班公交车。
这要是一路打车到家得七八十块。
我有些心疼,可只能硬着头皮对路上跑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师傅,豪庭雅苑。”
“太偏了,回来拉不着活儿,你得给150元。”
我哑然,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都是打工人,我知道他赚钱辛苦,可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看我犹豫,那司机探出头,上下打量我。
“瞧你,穿得不错,怎么这点钱还跟我们这些打工的计较,没钱就赶紧找个男朋友,撒撒娇,票子不就来了?你们年轻漂亮的女孩挣钱还不容易。”
我冷了脸,“啪”地甩了车门,让他赶紧滚。
这是小路,加上天晚,路上跑的出租车并不多。
我左顾右盼找车,他又倒了回来,“嘎”地停在我面前。
“小姑娘就是脸皮薄,开个玩笑吗?都这么晚了,又要下雨了,车不好打。你放心,我们是正规运营的出租车,备过案的,绝对安全。给你打9折,当是赔罪。”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把运营手续都拿了出来。
“那按计价器打表,我一分不会少给。”
实在是不好打车,加上他一个劲儿地赔笑脸,我还是上了车。
他自顾自地口嗨,见我不搭话,讪讪地打开了广播。
收音机换台,歌曲和广告来回地跳跃。
最后停在了壮阳药的广告上。
露骨的广告,让我一阵阵脸发热。
透过后视镜,我瞧见司机不停地打量着我,眼神在我双腿上扫来扫去。
“麻烦你换个台。”
我强忍着恶心,勉强维持着礼貌。
“这有什么害羞?这不都是医学吗?要不电台能让播?你一瞧就有文化,学校里学过吧。要不讲给哥听听,这药好使不?”
“老登,你脑袋有病吧?赶紧停车,我要下车。”
我开始害怕,拼命拉起车门。
“啪嗒”,后车门落了锁。
2
“你要干吗?我已经把你的车号和运营证都记下来,发给我朋友了。”
“小姑娘,你激动个啥?不让听广告就不听,我这是怕你跳车,出了危险我可赔不起。”
他不再说话,不过也没有打开后车门锁。
我抓紧手机,脑子飞快地运转。
“地图上显示前面堵车了,走左边行云路,然后第一个岔道右拐停下,可不准绕道。要不然我投诉你。”
“咻!”
“怎么在这里做过?瞧你这裙子短的,半夜出来闲逛,我早看出来了,是干那个的吧?”
那老登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得意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口哨,又开始满嘴淫词浪语。
“我说之前怎么生气,原来是没商量价钱?让你岔开腿多少钱?”
我笑了笑,眼光在他腰间扫过。
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他油腻的肚子已经被安全带勒出了游泳圈。
“是你一辈子出不起的价钱。难怪听那么恶心的广告,估计肾不行吧。有空去医院查查,顺便也把脑子查查,哦,对,还有你的嘴,它怎么吐不出象牙呢?吐得都是狗屎呢?”
他被我气得一不留神连续闯了2个红灯。
行云路曾经是著名的粉红区,临街的小房子一到了夜晚都会点起粉灯,男人们都懂。
前几年严打,小粉屋几乎所剩无几,不过最近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我知道这几日有严打活动,每天晚上会在这条路的路口设卡,查查酒驾,威慑一下。
我看了看手机,这个点刚刚好。
果然,车刚开到路口就被截停。
警官敬了个礼,隔着车玻璃伸进了酒精测试仪。
“警官救命呀!”
我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骚扰我。”
交警也是人民卫士,听到我求助,自然不能不管。
司机被带了出来,当即就怂了。
他没做什么实际性危害,我知道顶多说服教育一通就放了。
不过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怂包的样子让我方才的郁闷散了大半。
我重新打了一辆出租车,车驶过他身边。
我瞧见他盯着我,满眼恶意。
无声的口型,我读出两个字。
“干你!”
3
因为那天的遭遇,这几天我再也不敢加班太晚,生怕再错过末班车。
那天晚上他恶狠狠的眼神,让我一想起来就心惊肉跳。
他知道我上车的地方,也知道我住的小区。
现在心里变态的人太多,我怕我也遇上了一个。
我越想越怕,立即下单网购了监控,防狼工具。
360度无死角监控头,防狼喷雾,防狼电击棒......
在家里,办公室,随身包包里都备了一份。
好在提心掉胆了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我以为那人就是嘴上逞强,色厉内荏罢了。
直到那天早晨......
我打开房门,在门把手上发现了黏糊糊的液体,又腥又臭,墙角还扔了一个用过的套套。
我恶心地几乎呕了出来。
调出家里监控,我一眼就发现了异常。
凌晨3点多的时候,一个男人带着鸭舌帽,口罩,武装得极为严密。
瞧不清脸,可从那啤酒肚我可以断定,就是那个龌龊司机。
我抄起手机,拨通了小区物业和出租车公司的电话。
这种人不举报难道留着他过年?
那人叫丁谦,口嗨骚扰乘客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倒是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算不上穷凶极恶之人。
加上他闯红灯12分已经扣光,公司昨天已经将他辞退了。
听到出租车公司这样处置,我出了一口恶气。
4
早晨刚进公司茶水间,差点和毛经理撞上。
“小薛呀,毛手毛脚,一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这点事不至于训我一顿吧。
毛辉上半年空降到公司,经营管理上没什么建树,可最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大会小会的说教,美其名曰“企业文化建设”,不停地强调劳动记录,反复打卡,干些屎上雕花的事。
我一直是公司的骨干,最近项目进展顺利,得了不少夸奖,毛辉便处处挑我茬儿,打压我。
其实我一心扑在项目上,为的是多挣点钱,对他的位置,我不感兴趣。
小妍瞧见我,打了一声招呼,欲言又止。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好像做了坏事,被我抓了包一样。
“怎么,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不会是和经理密谋裁员裁掉谁吧?”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小妍“哇”地哭了起来。
原来刚才毛辉那个混蛋摸了她的屁股。
我早就看不惯他那色眯眯的样子,对公司年轻女孩时不时开几句黄腔。
加上前几天摊上丁谦那档子烂事,我对职场性骚扰恨得牙痒痒。
扯着小妍打算找毛辉理论。
告诉她遇到这事得勇敢说“不”。
“薛姐,我不像你。名牌大学毕业,能力又强。现在工作不好找,我再熬几天就转正了。你也知道我家条件不行。家里还指望着我每月寄点钱回去呢。姐,今天这事,你替我保密,求你了。”
她甩开我的手,做贼一样躲进了工位。
我知道毛辉骚扰小妍不是第一次。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容忍等于纵容。
他算准小姑娘不敢吱声,才这么肆无忌惮。
毛辉隔着玻璃,得意洋洋,对我招了招手。
我硬着头皮进了他的总经理办公室。
啪!
毛辉关上了百叶窗。
我吓了一跳。
毛辉从办公桌里甩出一叠红红绿绿的小卡片。
“小薛呀,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难怪这么大年纪还不结婚?女人呀家庭才是事业。”
我什么人?
我就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未来家庭事业双丰收的人。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癞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
我以为丁谦那癞蛤蟆被开除后会消停消停。
不过事与愿违,他登鼻子上脸,狠狠咬了我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