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建南到晚饭时还没回来。
昨天的兔子已经做成红烧口味被摆在桌上,却没有一个人有胃口。
林春菊焦急地等在门口,一遍遍地问岳建东和岳建西两兄弟。
“他真没去地里?”
“你们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看见他,问过人没有?”
两人已经出去找了一圈,却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岳建东多了个心眼,还去河边摸了圈,好在也没看到河面飘来什么衣服。
“娘,你先别着急,我和大哥再出去看看。”
岳建西刚喝了口水,又着急着要跑出去,被林春菊拦了。
“这死小子估计又去后山了,昨天逮了个兔子,今天心就野了,真觉得自己能当猎人呢,你们别去找,让他死在外面好了。”
家里一时安静无言,落根针都能听见。
就连岳杏儿都察觉到不对劲,坐在椅子上噤若寒蝉。
林春菊一下一下地喘着粗气,只有被张莹抱在怀里的岳晴晴不谙世事般啊啊地叫着。
可谁也听不懂她想表达什么。
张莹小小地嘘了声,想让女儿安静点。
顺着岳晴晴的目光不经意朝门外一看,兀然叫出声。
“是建南吗?娘,建南回来了!”
门口一瘸一拐的影子不是他又是谁?
岳建南抬脚还没进到屋里,就被林春菊拿着笤帚疙瘩狠狠打在身上。
“我让你说谎!我让你贪玩!我让你不回家!”
岳建南连满屋子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头惨叫。
“娘,我错了,轻点,娘你轻点打。”
“大哥、二哥,救我呀,帮我劝劝娘。”
岳建东两兄弟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
平常这小子就够顽皮的,今天让全家人陪着一块担心,不狠揍一顿怎么长记性。
岳建东沉声道:“娘您歇一歇,别气坏了身子。”
岳建南刚想出言感谢,就见大哥从娘手里接过笤帚。
“我力气大,让我来。”
岳建南欲哭无泪,“别打啦,我今天差点就死了,好不容易回家,你们还要打死我。”
他这么一说,岳建东的手就停在半空。
所有人打量着岳建南。
这小子身上的衣服被挂得破破烂烂,裤子上满是泥土,胳膊上还有血痕,真是凄惨的难以用言语形容。
张莹怯生生地问道:“建南,你这是咋回事?”
“别提了,我昨天不是捉了只兔子嘛,今天想着再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遇见一只,给家里改善伙食。”
岳建东夫妇对视一眼,还真被娘猜中了。
“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熊瞎子。”
虽然岳建南全头全尾地站在面前,所有人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熊瞎子几乎是山里最可怕的动物,再有经验的老猎人也不敢说从它手下全身而退。
“我远远看到它朝我跑来,就拼命地逃,关键时刻衣服还被树枝勾住了。”
岳建西顿时被唬住,“那你不是倒大霉了?”
岳建南几近得意地揪起领子,“还好我命大,枝条刚好从这里穿出来,我没踩稳从山上滚下来了,最后竟然没事,熊瞎子也跑走了。”
大家都感慨岳建南命大,只有林春菊用鞋尖踢了他两脚。
“你咋不被熊瞎子叼走呢?**玩意,以后还敢不敢去后山了?”
岳建东久违的笤帚也终于落下来了,岳建南惨叫一声,却躲也不敢躲,只环着胸口不动。
“我还没说完呢,等滚到山脚下,你们看我找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草绳扎起来的宽叶包。
等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叶子,露出黄白色形若萝卜,满是根须的植物。
“娘,这是您说过的人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