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去,只见面前是一辆军用吉普。
驾驶座的车门大开,男人修长的左腿拄在车外,脚上黑色的皮靴沉稳着地。
男人微侧着脸庞,额前的碎发懒洋洋的垂落几丝,深邃的眉眼正审视着她。
那薄唇轻轻抿着,修长的手指却夹着根烟送到唇边。
凭添了几分魅惑。
安伽急忙收敛自己的眼神,有些拘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倏地笑了,俊颜映衬在烟雾下,显得神秘而诱惑。
可当他的目光看向她手掌中的那个玉坠时,却眸色骤变。
“这是你的?”
安伽低头看了眼玉坠,连忙摇头:“不是,是我好朋友乐璇的。”
男人轻敛眉目,薄唇轻启:“乐璇——”
话音刚落,安伽便看见男人步履匆匆的离开。
这时,保安走过来,在一旁低声说道:“那是席家的大少爷,席宗尧!”
听着保安的叮嘱,安伽愣着点点头。
原来那人就是席泽昊的大哥。
这时,她手机响起。
连忙接下,却听师娘严冰有些哽咽的声音:“小伽,你师父出事了,可能得要你来郓城一趟。”
“师娘你别急,我现在就过去。”
坐着席家安排的座驾,安伽到了师父付玉清的家门口。
她刚进去,便见师娘眼眶通红的站在门口,攥着她的手说道:“小伽,这事本不应该麻烦你。可你师父的手受伤了,这次的作品又是个急活,眼看着要到交货的日子了,可如今却只有个半成品。”
“师娘,你别急。”安伽急切的往屋里看一眼:“你先带我去看一眼师父。”
严冰牵着安伽的手往主卧走,推开门的刹那,安伽眼睛瞬间就红了。
做玉雕这种工匠活的,都知道手是根本。
可师父的右手上却缠满了绷带。
“这次的作品是早早就和国际展览馆约定好的,要是不能如期交货,你师父这辈子身家都得赔进违约金里。”
听着师娘的忧心忡忡,安伽坚定开口:“师娘,接下来没完成的就让我来吧。”
严冰点点头,领着她进了玉雕室。
入眼是半米高的红玉,色泽莹润透亮。
在阳光下,那雕好的半边仕女栩栩如生。
司机将打包好的玉雕送入货车厢,安伽和严冰告别离开。
回去的路上,货车突然停在路边,像是抛锚。
安伽从席家车上下来,刚要走过去看一眼,却像是有感应般,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从高空坠下,直奔货车车厢。
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奔过去想把玉雕拿出来。
却被不知哪来的力量扑倒在地,随后便听见一声巨响。
灰尘四起。
可她的眼前却被人蒙住了衣服,什么也看不见。
傅寒急忙赶过来,看着平安无事的席宗尧,才松了口气:“爷,还有十分钟开会,我们得抓紧过去了。”
男人沉默着将自己手臂从安伽身上抽回,俊朗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尘土,如墨的眼眸看了眼盖在女人头上的西装外套,随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上车后,傅寒降下车窗:“二爷也在呢。”
席宗尧目光落在窗外,只见席泽昊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往前走。
男人目光如梭,倚靠在真皮背椅上,淡色薄唇微启:“席家的主事会议,何时落得下他!”
傅寒听此没说话,沉默升起车窗,缓缓向前行驶。
安伽伸手拿开外套,却只见眼前多了块白色手帕。
抬头看去,只见男人眉目温润,身无戾气。
“擦擦!”
“是你让人救了我?”
安伽见席泽昊没应下也没否认,心中便了然。
她急急从地上起来,跑到货车前,一脸着急:“我的玉雕——”
“你是玉雕师?”席泽昊看着身前的女人,觉得多了抹趣味。
安伽心思忧虑开口:“才疏学浅,手艺拙劣,还称不上玉雕师。”
“二爷,会议要开始了。”
听着手下的催促,席泽昊吩咐司机将安伽送回席家后,才坐车离开。
安伽回到席家后,便坐在主卧沙发里迟迟未动。
她攥紧手机,跟严冰说了下午发生的事,俩人愁的不行。
毕竟那块半米高的红玉,很难再寻。
而且这交货的日期眼看着就到了。
“这要是认识席家的人说不定还有转机,可人家是做玉材行业的龙头老大,咱们又上哪儿认得!”
和严冰挂断电话后,安伽看着茶几上的西装外套和手帕陷入沉思。
她毕竟刚来席家一天,就有所求肯定不好。
可为了师父,她打算试一试。
席泽昊回来后,便看见安伽有些踌躇的站在书房门口。
“怎么了?”
安伽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咬着唇瓣,几经扭捏,还是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席泽昊看着手掌心的雪白手帕,一层层掀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块色泽晶莹的玉器。
“这是?”他伸手拿起,对着光线看了眼。
珠圆玉润,轻盈通透。
雕的很好。
“这是玉器。”
听着安伽所讲,席泽昊却是忍不住笑道:“我倒是知道它有一个不那么笼统的名字。”
见男人将那玉器妥帖放好,塞进他胸膛的口袋中。
安伽脸色隐隐泛红。
席泽昊黑眸望着她的神色,唇角溢出话语:“同心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