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意微微挑了挑眉。
把明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这个宋念雪到底是真傻还是故意装纯。
林姝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顾墨涵。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对着一个普通的陌生人，只是眼神中弥漫着冷意，还有一丝淡淡的警告。
警告她什么？
怕她出口打破他的心肝宝贝的美梦？
林姝意微微一笑，将手从沈念雪的手里抽离出来，看向宋念雪，扯了扯嘴角：“补偿？宋小姐想给什么补偿？”
“你想要什么，随便提。”宋念雪看着空掉的双手有些尴尬，又跑到了顾墨涵身边握住了他的胳膊，淡淡微笑着，仿佛一朵洁白的冰莲，这话说出来就像是施舍一般，刺耳的很。
林姝意憋着一口气，“我只想要回我原来的角色，宋小姐给不给？”
此话一出，程恪和王姐倒吸一口凉气，宋念雪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微微错愕。
而顾墨涵脸色更是冰冷的吓人。
空气一瞬间陷入冷窒。
林姝意满意地看着宋念雪表情龟裂，勾了勾红唇，“开个玩笑而已，这个角色我原本也不喜欢，宋小姐喜欢正好送你个人情，你真想报答，也该好好报答顾总。”
说完，林姝意没有去管众人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了。
路过录音棚的时候，听到了几位工作人员的对话。
“这个宋小姐和顾总裁到底什么关系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听小道消息，说是顾总和宋小姐是青梅竹马，当年要不是宋小姐突然病重去了国外疗养，俩人这会儿说不定都订婚了，这几年顾总一直都在等着宋小姐回来呢。”
“宋小姐那么优秀，长得又那么美，温柔又体贴，我要是顾总我也等她，俩人真是郎才女貌啊。”
林姝意听到他们的讲话，又觉得想吐。
但她早上没吃东西，连吐都吐不出来，只是干呕。
从卫生间出来，那些人还在说。
其中有一人小声说：“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啊，林姝意的角色好像被换了。”
“真的假的啊，林姝意不是女主角吗？谁把她的角色换了？”
“除了宋小姐还能有谁啊，某些人也不睁眼看看，配跟宋小姐比吗？”
“你们不觉得林姝意和宋小姐长得有点像吗？”
“长得再像有什么用，顶多也是个替代品，能有什么资格和正主比。”
最后那句话，让林姝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替代品。
还真是准确啊。
……
回到家，林姝意收到了程恪的消息，说宋念雪专门交代，想和她切磋下演技，询问她接不接女配的剧本。
林姝意定定看着那条短信，许久，回了几个字：“把女配的剧本发给我吧。”
发完这条短息，她把手机一扔。
房间门被敲响了。
林姝意不知道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她，如果是助理或者经纪人，应该会提前给她发消息。
她有些疑惑，站起身去开门。
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间，林姝意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单纯的眼花了。
然而都不是，顾墨涵掐着烟站在门口，助理燕飞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
他身量很高，在烟雾缭绕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姝意。
看清眼前人的刹那，林姝意的心脏颤了颤，她尽量表现的从容：“顾总怎么来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话音落地，顾墨涵迈步就要进去，却被一条又白又细的胳膊拦住去路，他目光一沉，眼神转向胳膊的主人。
林姝意道：“顾总，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吧。”
顾墨涵眸子暗了暗：“你在耍脾气？”
林姝意语气冷静：“顾总想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不合适。”
顾墨涵道：“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林姝意眼神里带着倔强：“您这是私闯民宅。”
顾墨涵轻嗤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这栋房子是谁买的？”
林姝意一僵，白皙的脸上浮现羞耻的薄红，胳膊无力地垂下。
顾墨涵迈步进去，像是在自己的主场，旁若无人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里。
林姝意跟过去，忍不住问：“顾总，您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顾墨涵瘦削冷白的手指放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念雪明天进组，你知道该怎么做。”
林姝意瞬间洞悉了顾墨涵话里的含义。
她抿了抿唇，哪怕自认对顾墨涵没多少感情，也不免觉得心冷，再出口的话都带着刺。
“怎么，顾总是觉得我会对宋小姐做什么吗？”
林姝意在顾墨涵身边时一向是乖巧懂事，顾墨涵喜怒无常，她为了那些阔绰的包养费，连使小性子都使得恰到好处，很少有这样尖锐的时候。
好像离开他，才释放出真实的性格。
顾墨涵语气阴冷：“林姝意。”
顾墨涵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事实上，他跟她说话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没有称谓的。
林姝意已经不太记得顾墨涵上一次叫她的名字是什么时候了。
顾墨涵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吐出的话带有威胁的意味：“我记得你还有个弟弟住在疗养院里，这几天就要手术了。”
随着顾墨涵的话语，林姝意眼睛越睁越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他就一定要对她这么狠吗？
顾墨涵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抬手掐着林姝意小巧的下巴，察觉到她眼中的惊惧，语气和缓了许多。
“乖一点，我会给你别的补偿。”
“你想演女主，我可以再给你一部戏，但这次不行。”
顾墨涵的指尖带着深秋的寒意，林姝意一个激灵，心脏都好像跟着疼了一下。
她垂下眼，两瓣红唇开合，几不可闻道：“好。”
顾墨涵收回手，淡淡留下一句：“明天我会去看。”
交代完，顾墨涵起身走了。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林姝意才软着身子坐下，背上凉嗖嗖的，不知道时候出了一背的冷汗。
她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此时又受了顾墨涵一番近似恐吓的言语，胃里开始翻腾。
厨房里没什么食物，林姝意翻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出一包泡面。
泡面就泡面吧。
林姝意叹了口气，认命地找出热水壶烧水。
房间漂浮着属于泡面的浓重调料味儿，泡好的面条上浮着一层油花。
本来还很饿，看到这层油花又有了想吐的欲望。
勉强吃了两口，林姝意猛地站起来冲进卫生间，将刚吃下去的面条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浑身没有力气，林姝意勉强爬到沙发上趴着，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她依稀想起来，最后一次从顾墨涵那里离开后，忘了吃避孕药。
现在算起来，已经有快两个月了，而且例假也迟迟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