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铁索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慕楚楚坐在地上哭红了眼,她的手脚被铐上了镣铐,而连接着镣铐的铁索锁在了床头。
她就这样被囚禁在了这方寸之地。
“咔哒。”
房门被左炎的助理穆寒墨打开,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们在慕楚楚身旁蹲下,一言不发就开始给她做身体检查。
穆寒墨将一份文件送到了慕楚楚面前。
“慕小姐,签字吧。”
慕楚楚瞟了一眼文件上触目惊心的大字:“捐献协议。”
慕楚楚的眼眶又开始泛起水光,这四个戳心大字不留情面地提醒着她,左炎的无情与残忍。
“慕小姐,签吧,别让我们难做。”穆寒墨沉声补充道:“先生一直在帮夫人找合适的肾源,说不定过几天就找到了,你就不用动手术了。”
“夫人?”慕楚楚反复咀嚼着两个字,“左炎让你这样叫姜宁西的?”
她和左炎结婚一年多,整栋别墅的人都叫她慕小姐。
她以为只是她和左炎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原来,只是夫人“另有其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加诸在心口的疼痛,接过了穆寒墨递过来的文件。
快速翻过纸页,她的手被纸张划伤,心也在看到里面的签字后更加鲜血淋漓。
受捐助人姜宁西的签字是左炎签的,她认得他的字。
慕楚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哭着哭着开始笑,一边笑,一边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穆寒墨等医生给她做完身体检查,就带着医生离开房间。
房间归于寂静,慕楚楚仰头望着天花板。
恍惚间,她想起了跟左炎的初识。
那时,她去工厂**,被一群工人堵住,是左炎犹如天神般降临,将她救出水火之中。
从那时起,她的心里就藏着一个他。
但现在想来,她情愿自己在那天出事,也不愿再爱上左炎。
他是人间至毒,能够叫她噬心蚀骨,痛不欲生。
慕楚楚就这样想着,直到天色渐沉,整个房间都镀上了一层灰蒙。
林妈开了门,把餐盘丢在了她面前,“赶紧吃饭,吃完我还要收拾。”
发了黄的米饭被放在地上,还散着股馊味,慕楚楚知道那是她上回吃剩下的。
她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发出碰撞后的巨响。
心脏一点点的紧缩,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拿开!我不吃!”
她是人,不是狗!
“你还来脾气了?”林妈骂骂咧咧,“要不是先生说你要养好身子给夫人捐器官,我管你?”
林妈抓了把馊饭就往慕楚楚的嘴巴塞,“给我吃下去,别连累我跟着你一起受罚!”
“放开我!”
慕楚楚剧烈挣扎起来,那酸臭的味道侵入她的口腔,她恶心得想吐。
林妈掐着慕楚楚的下颚,不断地塞。
房间里的灯光骤亮,左炎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画面,轻蹙起眉头,“你们在干什么?”
林妈转身,不慌不忙,“回先生,慕小姐不肯吃饭,我担心她的身体,就给她喂饭。”
“嗯。”左炎缓步走近,招了招手,“下去吧。”
“是。”林妈端着空盘退下。
慕楚楚的胃里翻江倒海,她扶着床沿,开始干呕。
左炎伸手卡住她的喉咙,用力收紧,“慕楚楚,别妄想用绝食来威胁我。”
“你的身体不是你用来反抗的资本,而是我愿意让你们慕家苟延残喘的底线。”
左炎甩开了慕楚楚的脖子,幽邃的眼睛里深潮暗涌。
“咳……”慕楚楚捂着被掐疼的脖子。
忽地,身下一轻,慕楚楚被左炎抱起,放在了床上。
“地上凉。”一句半凉不冷的话,叫慕楚楚沉入的谷底的心稍稍一动,可转瞬左炎的下一句,又将她打入地狱。
“养好你的身体,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没办法给宁西捐肾。”
慕楚楚的眼光晦暗,一颗心就像被尖刀横穿,翻来覆去的捅。
她抑着胸口的疼痛,唇瓣轻颤,“我听你的,你让我见见我妈。”
左炎面无表情,毫无动容。
“你都让人拔了她的氧气管了,我这个当女儿的,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她!”慕楚楚音量陡然拔高,眼神里全是对左炎的怨恨。
“我妈要是死了,我也不会活。”
“到时候,我看你拿什么去给姜宁西换肾?”
左炎皱起眉,眼睛窜跃火光,“你威胁我?”
“这不过是一个无助的人最后一点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