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栩的回复仿佛一桶冰水,兜头浇了下来。
通体冰冷的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便回拨了过去。
但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居然把我电话拉黑了!
***
“请问是陆小姐吗?这里是第三人民医院。”
半梦半醒中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我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了。
可电话那头的男人准确的说出了我妈的名字,年龄,等各种信息。
顾泽栩让我去死的话还未被消化,这边男人又给我输入了新的内容。
我妈昨天半夜被人打了,中度伤残,现在在医院躺着,没人交医药费。
我恨她,怨她,却也不能真的看她等死。
我匆匆拿着东西赶往医院,刚一进病房门,便见一个黑影朝我袭来。
我本来就一夜没睡,又没吃东西,躲闪不及,便任由那团黑影砸上了脑门。
“咚——”
伴随着瓶子落地,我眼前的世界红了,是血。
我一只手捂着额头,一只手扶着墙,狠狠咬着舌尖,勉力支撑着,才没因为头晕而倒在地上。
病房里静如针毡,大家似是被吓到了,我感到无数惊恐的目光朝我身上汇聚。
“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不孝女的?”我妈躺在床上中气十足地叫嚷道。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默,一个个看我眼神的越发诡异。
往常我不和她计较,但今天...
“我不孝顺?那行,那你等你的孝顺儿子来给你结账吧,我走了。”我讥笑着看着她,扶着墙准备离开。
我都要死了,不能再惯着她。
可我的话还未说完,她便又抄起病例朝着我扔来,一击未重,她从床上起身,歪歪斜斜的朝我扑来,躲闪不及,我被她堆倒在地,终是无路可退。
“你有种就打死我,看看你的儿子会不会管你死活?!他说不定巴不得你死了,然后就能靠着保险金逍遥快活了!”
我仰起头看着她。
看着她犹如一只被减去羽翼的大鸟一般抽搐着,看着她周身的利刺在瞬间自动褪去,看着她眼底的愤怒被慌张取代。
我笑了。
“你放P!”
她慌张又暴躁,凌乱的头发下,那双曾经无比明媚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浑浊。
“是吗?”我反问她,“那你敢说你这次被打不是因为他?这次打你的,又是他哪个债主?”
从某个角度来看,我和我妈都是在爱情里卑微的女人。
她为了她所谓的爱情而活,为了他不惜冒着高龄的危险也要生产,可她依旧没有留住他,那个男人死在了另外一个女人肚皮上,也就是马上风。
而我.....
“护工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休息吧。”我不想再和她纠缠索性直接请了两个护工看护。
“等等!钱呢!我让你带的200万呢!你弟弟晚上就要和他岳家见面了!有钱今晚就能把婚事定下了。”提起她儿子,我妈又瞬间恢复到了打鸡血的状态。
看着她这般,我心里悲凉得情绪更甚,索性破罐破摔:“没有。以后也没,我马上就要和顾泽栩离婚了,所以你们自求多福吧。”
“什么?你疯了吗!”她尖叫。
“你忘了,我和你一样,只是个替代品?人家正品回来了,还要我这个赝品做什么?”
是的,我妈也是她心爱的男人的替代品,哪怕她年轻时也生得极美。
没理会她的错愕,我转身就走,临到门口,一个枕头砸在了我背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谩骂声——
“陆柒,你怎么不死了算了!我生你到底有什么用!”
我没理她,我的确是,快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
但门开的瞬间,我傻了...
前院的梅花园里,一个穿着长裙的陌生女人,正坐在那里,阳光下,女人白皙的皮肤看起来仿佛全身都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