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带出大口的鲜血,挂在男人的唇边,使得原本就俊美的长相更如妖孽般艳丽。
连宓看呆了,直到浓郁的血腥味飘入鼻中,她猛然回神。
只见盛越泽身上缠绕了几圈的绷带全被血染了个透,四肢呈现痉挛状。
到底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又是四宝的生父,连宓无法坐视不管,深吸了口气,再度走近他。
白皙素净的五指拿起男人的右手,下一秒便被甩开。
“咳,别碰我!”
咳得满脸通红,眼睛充血的男人大口的喘着气,不明冷汗自额角沁出。
连宓一看就是休克的症状。
“我不碰你怎么救你?你难道真想死?”
也不用看了,连宓转身出门,再回来时手里多了颗拇指大的黑色药丸。
“把药吃下去,吃下去就好了。”连宓将药贴在男人唇上,然而男人却紧蹙着眉心,仿佛没听到似的。
连宓一看不对劲:“盛先生?盛越泽!醒醒!”
喊了几遍没反应,情急之下,连宓只好将药丸塞进自己嘴里,快速嚼烂,然后又喝了口水,俯身贴上了盛越泽的唇。
男人的唇冰冷异常,嘴里全是血腥味。连宓皱着眉头将药水渡入他的口中,确定他咽下之后才离开。
药过喉咙,随着血液循环进入到身体各处,不过片刻,盛越泽的身体就停止了抽搐,气息渐渐平稳。
连宓把了把脉,这才缓缓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这一声庆幸落入了刚清醒过来的盛越泽耳中,男人的心情瞬间复杂无比。
唇上,残留着她的余温;齿间,盈满了她的清甜气味。回想女人方才呼唤他时的紧张焦虑,颤抖的声线,盛越泽蹙起眉心。
“……为什么救我?”他刚才都要杀了她。
连宓反问:“救你需要理由吗?”
起身走进卫生间,端了盆水出来,就看到男人低敛着眼眸,神情怔忪。
连宓一下子反应过来,她刚才的回答太理所当然了。
她之所以救盛越泽,是因为他是她的前夫,孩子的爹。但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
“咳,我是说……身为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今天就算另一个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男人的脸色闇黑如墨,莫名不舒服。
“意思是,换另一个男人,你也会用刚才的方式喂他吃药!”语气尖锐。
“额……”瞥见男人阴青的脸色,连宓忽然想到什么。红唇一撇,娇声道:“当然不会。我刚才那么做,也是因为对方是你啊~盛先生这张嘴啊,我可是心心念念了五年呢……”
女人放软的语调如慵懒的猫,性感撩人。明明知道她是在调笑自己,盛越泽的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住口!你……你不知羞耻,咳……”
眼见他又激动起来,连宓立马收了笑,不敢再放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连宓上前扶住他:“你躺下去,我帮你清理下伤口,不然真要流血而亡了,我这可没血袋供给你……”
这回盛越泽倒是没有抗拒。
“麻药上次救你用完了,痛的话告诉我,我再想办法。”连宓小心翼翼的剪开他身上缠绕的绷带,一看,这两日稍稍愈合的伤口全裂了开来,一条从左胸到右肾的伤疤皮肉都翻了出来。
消毒,缝合,抹药,包扎。
每一个步骤都让连宓的眉越皱越紧,然而盛越泽却自始至终连个声都没吭。
最后一步是清理。
早在那日给盛越泽手术的时候,连宓就把他给看了个光。但当时,她只顾着他的安危而没在意其他。
如今这具身体大喇喇的暴露在视线中,连宓可以明显的看出他的身体比五年更加坚实了,不禁让她想起了那夜,她撑在上面时的坚硬滚烫……
咳咳咳。
她在想什么!
为了转移注意力,连宓随口道:“不过话说回来。盛先生对我的味道这么记忆犹新,莫非是对我念念不忘?”拖长的语调,狐狸般的戏谑,勾动了男人的呼吸。
喉结滚动,盛越泽的眼球左右移动,薄唇紧抿成直线。
连宓抬头,就看到男人白净的耳廓通红一片,像是被戳中心事般。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对自己……
微慌之下,连宓的指尖不经意的擦到盛越泽的腹部,只听到一声低沉浓重的闷哼,被单下的某处撑了起来。
见状,连宓白皙的脸颊滚烫不已,嘴上却硬着道:“男人啊,只有埋在土里才会安分。”
“你!”
三两下给盛越泽擦完身上的血污,连宓匆匆丢下一句:“那个……你休息吧。”拔腿就要跑。
然而转身的瞬间,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
一股触电般的感觉在手腕上泛开,酥酥麻麻的。连宓看向手腕上多出的那只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比女人的手还漂亮。
“谢谢。”
低哑,略显不自在的话语在耳畔响起。
连宓震惊的瞳孔扩大。抬眼,只见男人素来冰冷的俊脸微微上扬,唇角勾勒出的那一抹弧度,柔和了他过于妖孽的俊美,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球。
他在笑……他从未对她笑过。
一股热气涌上脑门,连宓只觉得整个人烧得厉害。尤其心脏,小鹿乱撞般根本停不下来。
“不,不用谢……”丢下这么一句,她红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声响传来。
指尖残留着女人肌肤上的滚烫,病床上,男人耳根的红晕瞬间褪去,嘴角的温和随着一抹阴侫沉下,一秒恢复到了先前的冷漠,甚至狠厉。
盛越泽不信这是什么巧合。飞机失事,降落伞失灵,她刚巧救了他……呵。
双拳紧攥成拳。
他会搞清楚这个女人的目的!以及五年前的那笔账,一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