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捏紧了验孕棒,应了声:“还不确定。”
只是,她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反应,她心里有些怀疑。
“要是真有了……你打算怎么办?”温栩栩犹豫地看向她,“傅京礼愿意认吗?”
许愿垂了垂眸。
傅京礼是不会想要她生的孩子的。
他们之间,离都离了。
留下孩子对谁都不好。
哪怕……这个孩子曾经是她奢望的。
“不了。”许愿怔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藕断丝连、强人所难都没什么意思,真有了的话,打了吧。”
她等了三年没等来的孩子。
此刻,早已经不是时候。
许愿心情不好,没当场测,拉着温栩栩喝了两口度数极低的酒。
隔天,她回到公司,才记起验孕棒的事。
回到卫生间,她捏着手中的两条杠,彻底愣住。
她怀孕了。
傅京礼的孩子……
许愿脸色有些苍白。
恰好,这时有人进来。
她慌乱地把验孕棒丢进垃圾桶内,指尖却不自觉地收紧。
她真的要打了她和傅京礼的孩子吗?
一丝阵痛从她的心尖掠过。
这种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散了会,有人八卦地凑上来。
“许经理,你知道吗?咱们项目部有人怀了孕?”
傅氏内部,一向卷得厉害。
怀孕这种事,最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晋升和事业。
同事难免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谁,瞒得那么严。”
许愿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抬起眸,恰好对上傅京礼幽沉平静的双眸。
男人低沉的嗓音很快响起:“许经理,来一趟办公室。”
许愿攥紧了手。
等她到了办公室,傅京礼淡淡道:“过两天,你去跟闻助理做个孕检。”
许愿心头一跳,话呼之欲出:“……不是我。”
她的语气艰涩,傅京礼却打断她,不紧不慢道:“以防万一,你也不想闹出什么岔子。”
许愿阻止不了。
她压下心头的慌乱,缓缓应了声:“好。”
出门的时候,许宁迎了上来。
她咬着唇,不安地和许愿解释:“许愿姐,那次真的是个误会,你不会怪我吧?我也不知道真有盛家那样的小人,居然真的会拿劣质货品凑数!”
“与我无关。”
许愿淡淡道:“公司有公司的奖惩机制,你犯的错,你自己承担就是了。”
她和许宁其实没什么话说。
别的不提,她一向公私分明,工作上的事没必要和私人恩怨扯到一起。
许宁却松了口气。
“姐姐,下周就是爸爸的生日。爸爸也许久没见你了,你要不要回许家,我们一家人好好庆祝下。”
许镇江的生日,恰好是她妈的头七。
许愿打断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许宁,我没什么心情和你使什么小手段、小心机。如果你不是蠢得无药可救,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那天对我和我妈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日子。”
许宁愣了下,涨红着脸道:“我知道那天是阿姨的头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爸爸的生日总是要过的,就像当初我没有责怪阿姨把我送去乡下一样。姐姐又何必耿耿于怀,一直记恨爸爸呢?”
“我妈把你送去乡下的原因,你心知肚明。”许愿冷冷道,“如果我要原谅一个害死她的人,甚至陪着那个人庆生,那并不能证明我心胸宽广,只能证明我毫无心肝。”
许宁脸色瞬间惨白。
她眼眶一红,眼泪怯然欲下:“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我不管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许愿打断她,“在公司,我们只是同事,许秘书,心思还是多放在工作上些。”
许愿扭头离开,她没心思和小姑娘玩什么手段。
下午,她请了假偷偷去了医院,全然没理会许宁的想法。
却没承想,许宁胆子挺小。
六神无主离开时,她脚崴了,被傅京礼送去了医院。
“恭喜,怀孕六周。”
许愿捏着产检报告从医院出来时,恰巧撞上傅京礼扶着许宁离开。
她的脑中回荡着医生的话,“许**,您的身体并不适合流产,一旦流产,恐怕之后就再难有孕,你最好考虑清楚。”
许愿只觉得涩然。
她有了傅京礼的孩子。
她对这个孩子本就是带着欣喜与期待的。
可是,傅京礼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吗?
她的神色落入不远处傅京礼的眼底,许宁磕磕巴巴地喊她:“姐……许经理。”
傅京礼目光掠过她,问:“你怎么在这?”
许愿下意识将产检报告放在身后,轻声道:“前段时间感冒没好,来复查。”
傅京礼眯着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许宁也意识到什么,扯了扯傅京礼的衣角,眼底多了几分失落:“傅总,你和许经理应该还有话说,我先回去好了。”
傅京礼皱了皱眉,没硬留她:“我让人送你。”
许宁乖顺地点点头。
许愿松了口气,将产检报告团成一团塞进包里。
回到车上,傅京礼淡淡扫她一眼。
“这么紧张?”他看向她,慢条斯理道,“你这样,我会以为你真的怀了孕。”
许愿下意识想否认,却笑了下,试探着问:“如果真有了,傅总打算怎么办?”
“那就打了。”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毫不犹豫。
她就知道。
许愿心头掠过一丝细细密密的痛意,她语气涩然,摇摇头:“只是一场小感冒。”
傅京礼半眯着眸,审视了她良久,才淡淡道:“听说,你今天和阿宁有些不愉快,阿宁下楼时这才把脚扭伤,她年纪小,不懂事,但心地善良,也不轻易和别人有争吵,有什么你多让让她。”
许愿心里的酸涩像是要冒出来。
偏爱。
世界上,任何人都避免不了。
“傅总,她不是小孩子,我也没什么能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