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医院手术室
燕若涵居高临下望着手术台上的女孩,温柔道,“燕宁,我说的没错吧,你生来,就是要为我死去的。”
“待会呢,医生会抽**的血放在我的血库里,你也就算是物尽其用了。”
她声音温柔的简直吓人,恶意浓烈的让医生都有些不寒而栗,却不敢抬头看她。
燕宁却无动于衷,大大的眼睛睁着,望着天花板,抽血对她来说已是常事,死亡也似乎并不可怕。
偏偏,燕若涵非想说一些胜利者的感言,不停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吗?”
“一,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想勾搭宫家少爷,可你只是一个贫贱的工具而已!”
“二,身为替身,你怎么可以比我身体好,比我漂亮,甚至,处理公司事务,也非要做的比我好呢?我才是燕家,真正的千金啊!”
“我也仁慈的让你活的够久了……”
燕宁忽然偏头,平静的看着燕若涵,“你怕我。”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怕你!”燕若涵的脸瞬间扭曲!
“你害怕我,所以抢走宫询,把我关在地牢里,现在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死我,你很怕我……”
“怕我抢走你的一切?”燕宁说着说着就沙哑的笑了,嗤道:“胆小鬼。”
“你说谁胆小鬼?”燕若涵脾气从来就不好,骨子里就很变态,所以把燕宁囚禁在地牢里折磨了一年多,此刻愤怒起来,彻底撕破美人皮,疯狂而嘶厉的道,“给我抽干她的血!我要她死!”
冰冷的针头无情的插入燕宁的身体,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缓缓流出。
燕宁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无力挣扎,也不想再挣扎了。
从被燕家领养,她就被告知,是燕若涵的替身,是燕若涵的血库,不得反抗,要感恩,得摇尾乞怜才能活着。
可现在,连想活着都那么难。
她这一生的悲剧,起于燕若涵,终于燕若涵……
她其实,是恨的!
生而为人,她却像狗一样活着。
如果,如果能有来生,她想,活的像个人。
——
好暖。
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一丁点的温暖了,地牢湿冷的风和冰冷的雨水才是她最熟悉的。
但现在,她竟然觉得,好暖和。
死去,就能感觉到温暖了吗?
燕宁想看看是什么让她这么暖和,她凝固成冰的血液,都又开始融化了呢?
睁开,睫毛颤栗。
身上盖着棉絮被子,身下是柔软的床垫,鼻尖呼吸到的是新鲜的空气,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她缓缓坐起身,双手紧紧的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棉被。
燕宁四处望去,室内明亮干净,甚至奢华。
而她,腿是好的,手是好的,摸摸脸,脸竟也是好的?
她愕然震惊至极,她抬起手,望着胖乎乎的手。
突然,阮绵绵……
三个字强势植入她的脑海中。
阮绵绵说,我不想嫁给全城所有人都不想嫁的小阎王,我也不想活了,你替我活吧。
胆小的阮绵绵始终怯懦的低着头,说完就跑了,留下茫然的燕宁。
她,好像又活了过来,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她的新名字,叫阮绵绵。
叩叩
门被打开,管家挥手,面无表情道,“把阮小姐抬到少爷房间里去。”
紧接着,四个佣人鱼贯而入,燕宁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抓住手脚,她下意识的抬脚,踹出去……
四个佣人,瞬间被踹的七零八落。
管家:……
“阮小姐,你想后悔吗?就算后悔,你也要想好,阮家,得罪不得罪的起阎家!”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都得给我们少爷,冲喜!”
“扛走!”
一声命下,佣人飞快爬起来,有了准备,其中一个人趁燕宁还有些模糊不清,飞快的掏出针头,扎进了阮绵绵的身体。
几秒后,阮绵绵的身体就真的变得软绵绵了。
燕宁凶狠的瞪着这些人。
佣人烫手山芋般的赶紧把她用红纱包裹起来,扛到另外一个房间,飞快的丢在了床上,然后撤离。
燕宁皱着眉,巡视周围环境,习惯性的分析处境。
哦不对,应该说她现在是阮绵绵,被人当做冲喜新娘,丢到了植物人丈夫的房间。
植物人丈夫……好像她生来就是阮绵绵一样,短短时间内,阮绵绵身上发生的一切,她都像亲生经历过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床上昏迷着的男人,好像就是她冲喜的对象。
阎家太子爷,人称小阎王的阎之译。
一年前车祸,陷入昏迷,成为植物人……
她被亲妈,用一千万,卖过来冲喜了。
跑不了,阎家毫不逊于燕家,甚至,比燕家还强,她死在了狼窝,重生到了虎穴。
处境,堪危!
阮绵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算了,先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她起身下床,迈着虚软的步伐,走向洗手间。
那些小量的药物,对她不起作用,抗体太多,她没想到,燕宁的体质竟然跟着她到阮绵绵身上了。
开水龙头,她用凉水,泼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镜中女孩,大约二十的年纪,还很年轻,脸庞稚嫩青涩,脸颊还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天真、单纯……
她一时间有些失神的望了半天。
而此时门外,植物人忽地手指动了动,紧接着是,腿、肩膀……
阮绵绵不觉,习惯性的翻找卫生间,在橱柜里找出了工具刀一把,极其自然的揣到了身上。
转身出门,她下意识的放轻脚步,这是燕宁的习惯,常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善于隐藏自己打量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很快,她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自身边传来。
阮绵绵拧眉,快速弯腰下身,抽出工具刀,脚步一旋,飞快的朝来人攻击过去,只是估错了身高,她意外的低人一头,显得没什么气势,但不妨碍她手中的工具刀抵着那人的脖子。
“别动!”
被挟制住的人果然不敢乱动了,但却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他声音有些凉,透着些戾气。
“你又是谁?这是我的地盘!”
闻言,男人嗤笑一声,“你的地盘?我还说这是我的房间呢!”边笑,他便抬起手准备……
熟料,阮绵绵刀锋逼近,威胁道,“再动,我就割破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