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福甚至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了第二条路。
他和周晓芸两个和陈丰年一起去派出所,交代他们怎么骗婚,怎么骗钱的事情。
原本的周德福就很重男轻女,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养女和自己儿子搞到一起呢。
周大山一进局子,很有可能就会丢掉性命,而他们两个进去的话。
哪怕诈骗金额不小,哪怕会被道德谴责也顶多就是蹲几年而已。
到了这时候,周晓芸的恶毒嘴脸终于显现出来了。
“陈丰年,好歹夫妻一场,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
“周德福,你就是个老不死的,我这么为你们周家,可你还想把我送进监狱,我咒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安生。”
要不说,泼妇撒泼那是不分人的呢。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周晓芸那是见一个就骂一个,恨不得是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
“闭嘴!骗婚也能算夫妻?”
“你要再叨叨,我现在就把你‘弟弟’给送进去枪毙…你看我做不做得到?”
实在烦了的陈丰年根本再不给周晓芸半分余地,甩手对着她脸就又是一巴掌。
这个女人,在前世害了自己一辈子。
这辈子的陈丰年哪怕怎么对她都没任何心理负担。
“还有!周大山,赶紧把你儿子给老子抱回去…不是我陈丰年的种,以后休想吃我陈家的一粒米…”
手指着已经断了腿的周大山又厉色说道。
周大山现在知道了,这一次他们是栽了,栽的很彻底,甚至可能家破人亡。
没过半个小时,周晓芸和周德福这两父女就被陈家的亲戚朋友等等一起扭送到了派出所。
详细的说了他们是怎么骗自己家,怎么骗钱的所有事情后,在笔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这才和一干人等走出了派出所。
“小丰,你之前说那个集资项目是骗子项目,不会是真的吧?”
“这个月的利息我们都收到了啊,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这刚出派出所,一干亲戚就围了上来问东问西。
他们当中也有不少人,受了周晓芸蛊惑投了不少钱。
这个年代固然家家都很拮据,拿不出上千块钱来,但是作为县城郊区,他们梁子村还算是过得去的。
家家都有个好几百块钱存款这并不夸张。
所以,一听见有那么高的利息,而且还每月返还。
其实梁子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在周晓芸的撺掇下投了不少,这要是骗人的项目,岂不是说大家都要亏钱么?
“我现在空口白牙,就算说出个花来你们也不相信啊。”
“正好那个所谓公司的投资部咱们都知道在哪,咱们一起去看看不就行了?”
“他们不是号称随时支取么?如果能取出来那自然就不是骗子了…”
“要不是骗子,你们相信了到时候再存不就行了?”
陈丰年一点点掰开揉碎了说道。
他其实很清楚这‘县集资项目’的德行。
如果真的只有一两个人前去取钱的话,说不定还真就能取出来。
但这么一波足足十几个人全去取钱,这个所谓的项目能让他们取出来才怪呢。
尤其是陈家这样的大户,一下投进去了至少数万块,这个集资项目现在账上能有这么多就不错了。
他之所以要去,就是想赶在别人没发现之前利用人多将那笔钱给弄出来,实在不行叫警察查账才好。
只有这样,他们家的危机才能够彻底的解决掉。
要不然,按照周晓芸投资的份额,现在他们恐怕一分钱存款都找不到,还抵押了收购站外加欠一**债呢。
那样的话,就算他陈丰年是重生人士,想要再翻身也都绝对不容易,这笔钱,可是可以让自己提前有一笔启动资金的。
“对,小丰说的对。”
“要不是骗人的就不怕我们来取…我们现在就去…”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大家立即就嚷嚷着要去那个公司了。
只是,看这架势,陈丰年却还是多少有些叹息了起来,不是骗人的项目,这可能么?
这么高的利息,全世界就没有哪一家银行敢做。
现在的他,也就只能指望他们这群人去了人多势众,取出来多少是多少了。
因为距离村里不远,他们到达县城百货大楼门口也就用了十来分钟。
马路上,尽是一些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或上班人士,偶尔行过一辆汽车,却还是放在后世已经没人会看得上的‘小飞虎’。
面对这个年代,不论是物质还是精神都相比较后世而言匮乏的多。
可偏偏陈丰年心内却无比庆幸和享受,虽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没啥钱,就算有钱也没有那么多的享受与高消费。
但是,这个年代却是难得的最后的质朴啊。
“就是这里…现在上去?”
一个姓陈的亲戚刚刚准备踏进百货大楼的后门,却在伸出脚的那一瞬犹豫了。
原本同样准备上去的大家,在看到他这样的时候,竟然也都一起犹豫了。
“如果是真的?咱们把钱取出来了然后他们不让咱们存了怎么办?”
“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下一次的利息,也只剩下四五天就能拿到了啊…”
他们犹豫的并非陈丰年所说的话。
而是这一大笔利息,要是舍弃了太过可惜了。
本质上来讲,大多数人其实还是不愿意相信陈丰年。
而看到这一幕的陈丰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说的就是他们,一群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
“你们不去,那我先去了。”
“对,对…小丰你先去,只要你取出来了,也就说明咱们没被骗了…”
这句话立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赞同,反正吃亏的只要不是他们,那是谁都无所谓。
而且这小丰家里本就有钱啊,少赚一点就少赚一点嘛。
“小丰啊…真不是我们舍不得,实在是你说这骗人没证据啊…”
“你先上去,要是取出来了就告诉我们,毕竟这个利息,我们真的需要啊…”
“比我在厂里的工资都高!”
这些人,一个个开始怂恿起了陈丰年。
看着他们如此,陈丰年也不再劝了,当即摇了摇头道:“那我一个人上去!”
“我陪你去!”
忽然,就在陈丰年转头,准备一个人上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猛然间陈丰年就是一顿,不可思议的回了头只看见一个穿着大红毛衣的女人,正坚定地跟上了自己。
那年!那时!再见那个她!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