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暗,顾绵喜缩在墙角,奄奄一息。
三个月前,她被老公柏一亭和同父异母的姐姐顾若溪“抓奸在床”后,一直关在这里。
此时,她眼含愤恨的瞪着面前“好心”告诉她真相的女人:
“狗男女!”
她一心爱慕的丈夫,和她维护这么多年的姐姐,竟然联合起来背叛她!
“顾绵喜,一亭哥怎么可能会看上你一个从乡下接回家的土包子?”
“一亭哥说了,他嫌你脏!”
顾若溪讥讽的看着她的狼狈,很是满意:“不过,念在你曾经将你外公留给你的股权转让给他的份上,他可以给你留点体面,不公开你跟人私奔的消息。”
顾绵喜咬着牙发抖,恨不能撕了顾若溪。
是她,太过信任顾家!
是她,渴望什么狗屁亲情!
是她,眼瞎看上柏一亭这狗东西......
然而,这些时日她被囚禁在这儿,受尽凌虐,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
顾若溪最不喜欢她这张脸,哪怕是现在这一副惨样,仍然显得楚楚可怜。她冷笑着一把拎起她的头发,锋利的玻璃碎片毫不留情的划下。
“**,你敢骂我!”
“一亭哥是我的,顾家也是我的!你——去死吧!”
......
哐当——
脑袋撞在铁皮上发出声响,顾绵喜疼的倒吸了口冷气,耳边传来老旧火车的呜呜声,顾绵喜心中一惊,她这辈子只坐过一次火车——
顾家将她从县城回京江的那一天!
天旋地转中,她看见镜子里熟悉的脸,确定自己重生了。
想起前世自己惨死前才听到的真相,顾绵喜恨的眼睛通红!
她以为顾家把自己从乡下接回家,让她和柏一亭联姻,是真心想要弥补她!
谁想到,他们图的不过是外公留给她的股份!
“东西呢?”
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瞬间将顾绵喜拉回现实。
黑黝黝的手枪抵着她的脑门,镜子里男人的脸离她只有几厘米。
陆是衡?
怎么会是他?
京江四大财团陆家的当家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他怎么会在这辆破火车上?
陆家破产了?买不起机票了?
顾绵喜的脑袋里转过很多念头,漆黑的眼珠转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什么东西?”
陆是衡耳朵一动,听到什么动静,他垂下眼眸,讥讽的看向顾绵喜:“头摇的倒是挺利索!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说谎的小骗子!”
他转动着手里的枪:“蹲下!”
顾绵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按照他的要求蹲下,一边努力回想她到底拿了这个人什么东西?
她怎么没印象了......
“怎么,还要我教你接下来怎么做吗?”
陆是衡冷笑,站上近一米高的洗漱台,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绵喜。
眼底满是讥讽。
狭小的空间外,隐约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那脚步声在洗手间门外停下,一缕头发散落在地。
顾绵喜垂下视线,便看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正往里面窥探!
这人是冲着陆是衡来的?
果然,变态引来的人也是变态!
顾绵喜脑子里念头一起,又生生的给按下。
她不能暴露!
因为她开门的速度绝对快不过男人手里的枪!
外面那人没看出什么异常,似乎是打算换个位置重新窥探。
马桶上,陆是衡神情凝重,剑眉紧紧蹙起,似是在考虑后路。
触及他的视线,顾绵喜也不知怎么的,脑子一热,突然朝着卫生间门外喊了起来:“徐妈!”
她一出声,陆是衡微微变了脸色,眯起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那眼神儿,充满威胁。
顾绵喜回他一个安静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急。
外面传来徐妈的声音,听着带了几分着急:“二小姐,您在里面吗?”
顾绵喜在家里排行第二,被称为二小姐。今天是她从汾堡乡下县城回京江的日子,徐妈是她名义上的父亲顾邺成派到县里来接她的人。
前世自己被顾家人骗的团团转,这位徐妈可没少出力呢!
敛起眼中恨意,顾绵喜换上一抹甜甜的笑意,朝着门外道:“徐妈,我在洗手间。”
“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
外面的头发立马不见了。
紧接着,微胖的脚出现在斜扇外,徐妈破口大骂的声音穿了过来:
“臭流氓,不要脸的,你做什么!竟敢偷窥我顾家二小姐!!”
“走!跟我去见列车长!我非抓你去公安局不可!”
顾绵喜心底冷笑。
徐妈还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毁了自己的清白名声,好回去向她的主子讨赏啊!
顾绵喜松了口气,她转头,对上陆是衡微冷的目光。
陆是衡手中的枪没有收起来。
顾绵喜想了想,故意做出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问:“枪,没有子弹吧?”
毕竟一个十七岁的乡下少女见着这玩意儿,要是太过淡定,肯定惹人怀疑!
然而,她的伪装被陆是衡一眼看穿。
陆是衡咧开嘴,意味深长的瞥向她,玩味道:“试试?”
顾绵喜往后退了一步,头摇如拨浪鼓:“不了不了!我再不出去,徐妈会怀疑我的。”
陆是衡看得出眼前小丫头说的是实话,他皮笑肉不笑的将她拉起来。
等她收拾好,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
“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就不确定下次见面会发生什么了!”
“到了京江不准乱跑,自己到站口等我,乖乖把我的东西还回来。”说完,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一捏:“否则......”
他威胁自己!
顾绵喜的心一抖。
前世回京江路上她记得自己惶恐了一路,到后来就睡着了,直到下车才被徐妈叫醒,跟陆是衡一点交集都没有。不过,后来在京江生活,为了哄骗她的信任拿走她的股份,前夫柏一亭跟她说过很多陆是衡的事情。
她清楚的记得,这是一个记仇且小气到睚眦必报的男人!
一个魔鬼!
重活一世,怎么变化那么大?
她一点都不想沾染到他身上,也不想重温当年血腥的噩梦,给自己惹来麻烦啊!
“我没......”
顾绵喜正要否认,却被陆是衡打断。
“嘘——”
“再仔细的想。”
陆是衡笑着竖起手指,卫生间的门开了,顾绵喜被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