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阖家欢乐。
相比热闹的客厅,二楼卧室,却是一片死寂。
姜央倚在床边,看向墙上她和沈蕴的结婚照,眼眸闪过一丝贪恋。
姜央伸出手指,虚空轻轻滑过照片边沿,门‘咔嚓’打开,打断了她的思绪。
“夫人……东西拿来了,您……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阿朵捏着一块精美刺绣的小包,语气带着惊颤,想递上前,却迟迟不敢。
现在很少有人用这种刺绣的物件,看着像是少数民簇绣花,姜央没接。
“把东西放进他醒酒汤里,你去做吧。”
室内一片寂静。
良久,阿朵拿着布包下楼了,窗子被吹开,姜央走到窗前关窗。
“砰!”
不知哪家放的烟花在天边炸开,染红了一片,照亮了女人眼底的复杂莫测。
今天,她要做一个大事!
从此以后,他解脱,她也解脱了……
……
众人散去,别墅回归安静,沈蕴进入卧室,端起桌上的醒酒茶,一饮而尽。
随即看都没看姜央一眼,径直去了卫生间。
一分钟,两分钟……
姜央算着时间“砰!”卫生间传来响动。
沈蕴裹着浴巾冲到姜央床前,语气阴沉:“你在茶里动手脚!”
男人冷白的肤色因为怒气泛起了红,就连着胸膛都是一片红色,攥紧着拳,死死盯着姜央。
姜央笑了。
“沈蕴,我们是夫妻啊。”
沈蕴被她的笑刺的一愣,他好似,就没有认真的看过眼前的女人。
漂亮的五官,有着少数民族异域的风情,那双桃花眼现在笑着,能让任何对视的人沦陷。
沈蕴心有一瞬间动摇,但随即,他怒气更甚,上前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我从来没有认可过你!姜央,你是不是算好了今天我回来?勾yin我,你也配!”
姜央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她伸出手,轻滑过男人的脸颊:“沈蕴,要我吧,只要你做到了,我愿意离婚,给她让路。”
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沈蕴眼眸骤然紧缩。
“妄想!”
他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迅速放开了手,下一瞬,却身子一软,跪在了床边。
姜央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男人,沈蕴一声闷哼,眼中怒火几乎要将面前的女人穿透。
“姜央,你敢!”
有什么不敢?
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沈宴生气?
“姜央!你们姜家的人,都这么贱!”
“姜央,我嫌你恶心,滚出去!”
连着恶毒的字眼,从沈蕴口中说出,姜央的脸一点点惨白,眼中痛苦滑过。
但很快,她掩住了痛苦,抬头看沈蕴,眼中只剩下了笑。
“沈蕴,当初是你家求上我们姜氏,要我冲喜来救你的,我们是领过证的夫妻,你还没死呢,我可不想守寡……”
姜央一把扯掉了男人的浴巾。
男人眼中泛了红,“姜央,你找死!”
天旋地转,姜央被死死的扣住,她却笑了,如飞蛾扑火……
……
美人在怀,明明两个人做着最亲密的事情,男人眼中却是一片默然。
“沈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男人没有回答,眼中的恨意和嘲讽代替了一切。
绝望……黑暗……疼痛……
尽管是既定的答案,姜央的心还是疼的仿佛凌迟,她指甲扣紧男人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
“沈蕴!”
“你疯了!”男人声音带着怒气。
姜央一言不发,也未松口,是的她疯了!她疯了才会愿意为了他而死!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疼的狠了,姜央意识模糊,仿佛回到初见沈宴的时候。
姜氏后山里,他捡到失足滑落的男孩子,男孩子小小的脸上染了脏污,却挺直背一脸倔强:“我会记住你的!”
又仿佛,她答应了那个荒唐的冲喜,在病床前看见那个清瘦苍白他的第一眼。
记住了吗?
叹息,姜央口中都是苦涩,若早知道他根本不记得她,若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她还会救他吗?
大概……会的吧……
沈宴苦笑。
“沈宴,如果我死了?”
话未落,她被男人掐住了腰,“死?”
“你要真死了,我一定给你办一场欢送宴,然后送你一块最贵的墓地!”
欢送宴?
最贵的墓地……
耳边回荡着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姜央咬紧唇,无边的冷寂袭来,冷指尖都在颤。
一颗心被拧成一团,碾碎成灰……